第1章 (18)(第1/6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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權衡,同意有條件、有程度。愛情似火,理智如冰。理智每增強一分,愛情就減弱一分。理智上接受讓步,視為愛情上不那麼無條件的依賴。理智到頂,就是愛情的退場。
月亮照在她的臉上,淚水在她臉上閃著光,“我不怪你。”
“我多麼希望你怪我。哪怕你怪我一輩子。”他有些哽咽了。他拉起她的手,放在自己掌心裡。月光下,手顯得尤為瑩白。他把她握在手掌裡,手指順著紋路摩挲了下,“你沒有再彈琴了。”
她的手心感受到了兩滴熱淚,她握了拳,笑了笑,帶著鼻音的說,“以前總是糾結手上讓琴絃磨出了繭子。現在不用糾結了。其實也挺好的。一輩子一個樣子,有什麼好?”
夜風吹得她一縷頭發微微的動,他想給她別到耳後,試著舉了舉手,終究沒有。
有情人終成眷屬、夢想成真、幸福自始而終,都是一成不變。一成不變有時只是奢望。
“說再多的對不起,也不能挽回什麼。但即便不能改變過去的任何東西,即便我們不可能再像以前那樣親密無間,即便你可能不再認為我是你在這世界上最重要的人……之一,我還是希望有事你能想到我,因為你是我在這世界上最重要的人。”
他拉起她的雙手,“我會看著你幸福的,你幸福,我就幸福。有時間還希望你能來看看我媽媽,她真的很想你。”她要收回雙手的時候,他忽然把她攬在懷裡,緊緊的擁抱著她,“保重,親愛的。親愛的。”
柳謐的淚嘩的就流了出來。
如果說陪伴是最長情的告白,那些少年的時光,是他和她走過。在那些不好的日子裡,她不去想,但那些平凡的瞬間總在不經意時忽然被記起來。它們像長在年輪之中,只要生命在,就永遠不可能忘懷。她怎麼能恨他啊,因為那些時光、那些感情,像被倒進水裡的牛奶,再也不能被分出來。
和米堯分開後,柳謐走走停停,盡力平複下感情。很遠就看見在車旁抽煙的連浙,她拍了拍臉,深吸了幾口氣,努力笑了笑,走過去,聲調盡量輕松,“不好意思,讓你等了。”
他哼了聲,“過來私會誰?”
在走過來的路上,她想的是編說是過來見同學。在他問起的一霎那,她改變了主意,“邱阿姨今天過生日,邀請我來吃飯。我希望我們都能放下過去的事,就來了。”
“邱阿姨?”
“就是米堯的媽媽。”
他果然反應很大,“你今晚是和他們吃飯?”
“再怎麼不好,他們總還是我的親人。”
他低頭看著她,“那你哭什麼?”
她忍了半天淚,又落了下來。“我也不知道,我就是想哭。我今天和他說,我理解你,我知道你們當時不容易時,心裡很難受。明明我覺得放下應該是輕松的,但當我真說出來時,我特別難過,好像理解是很勉強才做出來的。”
他拿拇指給她擦了淚,“那你就不要勉強。他們傷害了你,你可以恨他們。”
柳謐忽然哭出了聲,她搖著頭,“你不懂,不是的,他也說不想讓我原諒他,可是……你不懂。在我家出事的時候,我覺得滿世界的人,只有他會無條件的在。可是他沒在,我特別傷心。我最近慢慢理智的想一想,他真的有難處……感情上對他的那份依賴好像就輕了……不,你不懂,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說。”
他嘆了口氣,“看你哭的這麼傷心,我都要吃醋了。”
她只哭不說話。
他把她攬到懷裡,“不準再哭了。看在你如實告訴我的份兒上,我不和你計較。但以後不準自己去,要去帶上我。過去的事就是過去了,不準再帶到現在來,記住了沒?”
她抱住他的腰,“連浙,我拜託你,請你們都不要再出事。我拜託你。”
王律師來電話說解限的事辦好了。柳謐謝了他,心裡卻想,大概也用不上了吧?
簽約那天,連浙非要她一起去。柳謐擔心她和連浙的同時出現會讓劉錦揚想起他們曾在醫院有的會面、繼而認出連浙,就推說不想見那個場合,只在外面等著。
時間並沒有很長,連浙和任東風就出來了。柳謐問,“簽完了?”
任東風哼了一聲。
柳謐才要說話,見劉錦揚出來了,就趕緊推著連浙上車。連浙抓住她,“今天怎麼這麼主動?”
柳謐一邊躲著他的手一邊說,“你趕緊上車。”
他非不配合,就是不放手。兩人拉扯的時候,就聽劉錦揚說,“喲,這是在幹嘛?”
柳謐一僵,回頭笑笑,“他和我鬧著玩兒呢。”
劉錦揚看了眼連浙,“連總看起來心情不錯,當年幫了柳謐,這本錢挺合算的。”
柳謐怕連浙著惱,更怕他認出連浙,就說,“謝謝你啊,改天我請你吃飯。”
“擇日不如撞日,要不就今天?”
柳謐還沒回話,連浙已經率先出聲,“她不去。”
劉錦揚沒想到連浙會回絕的這麼幹脆,愣了下,轉頭問柳謐,“你去不去?”
連浙拉開車門,“不好意思劉總,我們回去還有點別的事。謝劉總的時候自然會謝劉總,彩雲山莊的合作還希望我們彼此照顧。柳謐,上車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