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3)(第1/6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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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束,進入提問交流環節。楊遠徵讓了連浙先,連浙說,“那我就先問幾個問題。你的這個方案裡,樓道很明亮,屋裡卻只是常規的地磚,這是什麼想法?”
柳謐不慌不忙,“很多這種公寓,房屋裡的標配是地板。我們覺得這個的確不重要。首先,就清理難度來說,地磚遠勝於地板。我們看大學宿舍一般都是地磚,沒人覺得有問題。既然是大學生活的延續,那地板還是地磚,應該不會有很多人在意。相反,從成本上說,地板比地磚的成本高,最後會以房租的形式轉嫁到房客身上,我覺得這個錢沒有必要花。此外,現在的年輕人講究個性,網上很多‘如何改造出租屋’的帖子,可能有人會另外買些地板貼、地毯或者地氈一類的來裝飾地面,地板就更不重要了。”
“那樓道呢?”他看著她。兩人對視幾秒,她把視線挪向主螢幕,聲音依然平靜,“我在國外的時候,只能租得起本地人不願住的老破公寓。一燒水就容易斷電,一下雪就擔心爆水管,樓道裡的燈也經常不亮,晚上回家都提心吊膽的。我以租客的身份設身處地的想,如果我晚上回家,樓道裡空蕩蕩、黑漆漆,兩面都是緊閉的房門,我會覺得很惶恐。”
“那也許會有人英雄救美、送你回家呢?這不正好創造一個機會嗎?”大家輕笑了起來。
柳謐沒有笑,她如黑曜石一樣的眼睛看著他,“如果兩情相悅,未嘗不好。如果不是,一個所謂的追求者不比一個騷擾者更可愛。”
第33章
楊遠徵說,“小柳,你還真是初生牛犢,連連總都敢橛。”
柳謐對著他展顏一笑,“我哪兒敢啊楊總,我是覺得連總在考驗我,就趕緊站在租客的角度上想問題。”她看了下在座的其他年紀相仿的女孩子,“我想,大家應該都有感受的吧?女孩子都膽子小。要是碰上什麼流浪漢、變態狂之類的,打著追求的旗號亂來的話,也太嚇人了。”她神色輕快,語氣活潑,會議室裡的氣氛又緩和了下來。
柳謐笑吟吟地對著連浙說,“不好意思啊連總,楊總平日對我們比較寬松,我說話不太注意分寸,您多擔待。”
連浙淡淡地說,“國外我也呆過,老破公寓我也去過,樓道確實很黑,似乎電壓永遠不夠。唯一的好處是,”他頓了頓,“如果屋裡人有什麼事兒,你砸窗跳進去很容易。”
柳謐不打算和他正面對話,繼續說,“各位領導還有沒有什麼問題?”
有人問了集中式餐廳的問題,柳謐說,“這個是我們餘總的創意,由餘總來介紹。”她對著老餘點頭示意,老餘接上,她扭開水,喝了幾口。
最後是楊遠徵問,“屋頂花園是你設計的吧?”
“嗯,這個還要感謝恆懋安城公司的同事們,他們向城管確認過,只要我們沒有固定建築物,就不算違建。成本上我們考慮過了,因為四周的牆堵是現成的,我們也不需要做額外的擴建、加固什麼的,就是挪點沙土、草皮,種點花兒,空餘的地方塗上塗料,隨便塗鴉就行,年輕人可以開露天的party。政府部門不讓放固定的桌椅,到時候就席地放幾個草墩子,反正年輕人,越是這些不拘一格越好,收拾起來也方便。”
老餘接過話來,“我們小柳原來是學藝術的,比較注重這些。不像我這樣的中年男人,只想些磚頭瓦塊的事。”
大家轟笑起來。
柳謐說,“哪兒有?一樓那個迷你唱吧就是你的創意。還有,二樓那個互動區,是你說可以搞成以電競為主題。我還真沒注意,確實打遊戲的人蠻多的。年輕人在一起,有個交流。”
恆懋有個員工說,“柳小姐以前是學藝術的呀?怪不得氣質這麼好。學的是什麼?”
柳謐低下了頭又抬起來,“豎琴。”
“喲,那可是少見的樂器。”
“是啊。小時候覺得好玩兒,看人家彈的好看,自己就學,其實找不到什麼工作。”
對方很會說話,“那看來你是生在富貴家的,有這樣的想法不稀奇。只有生下來想著謀生的,才想著找工作的問題。”
柳謐只是笑,沒有接話。
楊遠徵說,“我們小柳很敬業,前些日子才發生了交通事故,依然帶病工作。瞧,手上還帶著夾板呢。”
大家贊嘆,只有連浙面無表情,目光有點陰沉,像外面將要下雪的天空。
彙報會結束後,一行人去了樓盤。
樓盤從外面看起來很蕭瑟,像是一個失意多年的人,在路邊默默的等待有人能看它一眼。柳謐說,“我們打算給它刷上飽和度不是特別高的橙色塗料,和周圍的綠化也比較配。因為沒有陽臺,所以會把窗戶都變成飄窗式,增加採光,可以晾衣服,也可以當個閑坐的小陽臺。”
大堂有些暗,老舊的裝飾還沒有完全去除,似乎都可以讓人感覺到黴味,老餘講解每一塊區域具體的規劃。大家拿著老餘他們事先準備的圖紙,現場看,有概念多了。走到最上面,還特地爬上屋,“如果柳小姐的規劃真能實施,那確實是挺大的亮點。我們學校當年也有舞會,兩塊一位,特別受歡迎。”
另一位說,“啊?你們是兩塊?我們是五塊。”
剛才問柳謐學的是什麼專業的人誇柳謐有創意,柳謐謙虛,“哪兒是什麼創意?無非我自己也是租房子,最近才又佈置了自己的出租屋,又重新溫習了‘房子可以是租的,但生活不是’的口號。假設如果是自己住,希望的是什麼樣的房子。”
有位年輕的員工說,“租房子的滋味是不大好,房況破、被人攆,辦個什麼事兒,社群都拿你當外人,一句‘租房子的’意味,包含了多少意味,只有有這個體驗的人才知道。大凡有一點能力買房子的,都盡力買,受不了那二等人的滋味。”
另一位贊同,“買了房子才算融入這個城市,否則,總覺得是飄著。”
柳謐說,“我倒覺得租房子挺好。不想住了就換、想到哪裡就到哪裡,限制少,自由。不過,我是窮人,名下一個房子也沒有,這麼說,只是自我安慰吧。”
大家笑了。那位誇柳謐有創意的人上前來,“柳小姐,認識下,我是恆懋新業務部的任東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