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一個讀書的孩子,就不說給先生束脩,光一年添置那些個紙張,買書,買教習等等都是一大筆的開支啊……

但凡種種,說起來每樣都是花錢。

而老馬家,這一大家子全靠著種地養點豬啊、雞呀、之類的存活。這樣的人家,能存下幾個錢,真挺難!

想想自己才嫁來時,當年老馬家可是有近百畝的田地啊。可現在,居然只剩下了四十來畝的地。

一想到這些零總的開支,老羅氏是真的急。

當下便沒好氣地回她,“這要說起來吃肉,一年也就是那殺豬的時候能得著一點兒油葷吃。平時啊,也只能給小六子吃了。畢竟是求學的人,若是沒有油葷,那腦子也不靈光啊。唉,平時這一大家子,能得著飽飯吃就不錯了,這家啊,窮著呢。”

老胡氏當場就氣憤了。

她蹭地跳將起來。

“什麼,也就是說,老姐姐你也跟我一樣的,只是一年得著一回肉吃。那,那馬大山怎麼如此的不孝啊。他這可到是好,自己個兒天天得著肉吃就罷了,現在還收養一些外面來的孤老頭子,每天把肉供著養著,也不給你這親祖母送點兒孝敬來,你說,你說,這世上怎麼就有如此的白眼狍子呢?”

老羅氏聽暈了。

她眨巴眨巴眼睛,過了好一陣子,才有點明白過來。

“大妹子,你在說啥?你說……馬大山他們天天吃著肉?”

她尖著嗓音,有些怪異地問。

“那可不就是這樣的。唉,我還當這馬大山就算再怎麼混著來,咋的也得為你這親祖母送一些吃食,還有肉類啥的吧。可是,現在聽老姐姐你這樣一說,我是真心替你不值當啊。你說,那馬大山好歹也是你的親孫子吧,哪有親孫子不養親祖母,還反轉把外面的孤老頭子當成祖宗供養的?

這樣的人啊,在我們這兒,可是要被拉到祖宗祠堂,跪在祖宗牌位面前悔過的啊。”

“馬大山還收留了一個孤老?”老羅氏顫抖了。

氣的。

“可不咋的,這自己個兒天天吃肉喝湯,還收留一個外面的人。唉,你這可是親祖母啊,說到天破,那也沒道理讓你一點油葷兒也不沾的啊。那個,你那三房的孫子,就真的沒來看過你?”

這一提,老羅氏的眼神就有些個古怪了。

她突然間想起來了,前幾天她正出門,便看見馬大山提著個藍子邁著步子,一臉緊張地往自己走來。

當時,因為怕那小子來借糧食,打秋風,所以她果斷地喝斥著,甚至於用棍子把那小子攆走了。

如今想來,當時……那藍子裡面會不會是旁的東西?而非自己所想的,當時馬大山提著藍子,是來借糧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