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家生也蹶著個屁股,眼巴巴地盯著地上那攤凝成塊狀的死血,“姐,其實,這血塊咱也可以煮熟了吃的。沾點大山哥家的鹽粒兒吃著可香了哩。”

呃!

楊秋荷低頭看看這放出的血塊兒,這狍子死了二天多了,從肚腹中放出的血塊兒,有著濃濃的腥臊味兒。這樣的血塊兒……能吃?這孩子,有多缺衣少吃呢。

摸了摸他腦袋,“家生乖,這血塊兒咱不吃,把這塊肉拎去,給你大山哥燉著吃,咱二家人,今天晚上大口吃肉。”

“啊,這個……”小家生嚥了咽口水,滿臉興奮地伸手要接。一邊小巧兒卻是皺著眉,“姐,這肉雖然有點腥了,但也能換錢,咱,還是換錢買鹽吧。”

楊秋荷橫她一眼,“這皮就能換鹽,肉,咱自己留著吃。還有用肉換武大夫來給咱爹看看。”這下,幾個小的不吱聲了。

身體是革命的本錢,這一點,楊秋荷可是很相信的。

沒有鹽,這些肉想醃成肉塊兒都難。剩下的那些骨頭,還有幾塊肉,全給放到藍子裡,吊在屋裡的井裡,以便這幾天食用。剩下的一些,則拿去請了武大夫。

“得養啊,最近不死,以後有錢了或許能養回來。”武大夫的評斷,聽的幾小又唏噓了一番。臨走時,武大夫看著大妞遞到面前的肉,愣是沒好意思拿太多,只拿了一小塊,“得,就這樣了,你們……也不容易啊……”

看著這個老人離開的駝背影,大妞內心輕嘆,果然,村裡人家質樸的還是居多啊。

轉身看著那一堆略有些破爛的狍子肉,她有些犯愁放哪裡,畢竟這是個沒有冰箱的時代,肉質東西放不久的。

好在,這個爛草棚房居然有一口井,打水什麼的也還方便。

清洗好,分割好肉塊後,姐弟幾個就準備去隔壁吃飯了。但是,看著這沒鎖也鎖不住的地方,楊秋荷皺眉,那幾塊肉,她還真不放心。

“姐,咱把肉提到大山哥家裡吧。他們家還有小秀幾個天天擱家裡守著,肉放著沒事兒的。”

“嗯,這是個好辦法。”

分派好了,姐弟幾個便提著肉往馬大山家裡去。

二家真隔的不遠,就二分鐘的路程。

還沒到院子,便看見一個光錠娃娃,只栓了個破紅肚兜,正赤著腳吸著鼻涕站在那兒。一看見楊秋荷和巧兒過來,伸出瘦瘦的小胳膊,“巧姐姐。”

看他顛顛地往小巧兒那跑,那雙亮晶晶的大眼睛卻是悄悄地往楊秋荷那兒望。

楊秋荷沖這不過三歲的小娃扮了個鬼臉,小娃先是一呆,旋即便把一頭紮到了巧兒懷裡。“咯咯……”

笑著笑著,小娃又抬頭悄悄瞥一眼楊秋荷。後者沖她呲牙,小娃又咯咯地埋首在巧兒懷裡去了。

如此幾回,巧兒都嗔怪她,“小六,你再這樣鬧騰,我打你屁屁了喲。”

“唔……不打屁股……痛。”小娃趕緊捂住屁股,可憐兮兮地看著巧兒,又瞅瞅楊秋荷,“大……不打屁……”

“哈哈,這孩子,來,到姐這兒來,她不敢打你的。”

可是,小娃並沒有接受楊秋荷的誘惑。而是畏懼地搖頭,又紮到了巧兒懷裡。

這孩子,似乎怕楊秋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