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夕離開了宮宴的場地, 卻並沒有馬上離開行宮,反倒是隻身來到了一處偏院。

這地方看上去十分荒涼,並沒有人居住的樣子, 晏夕站在中央,伸出手指,一簇火光浮現,照亮了他四周的黑暗,映在晏夕的臉上, 那赤紅的眼眸深不見底。

“出來吧。”

隨著晏夕的聲音落下, 只瞧見那黑暗深處緩緩走出來一人,那一襲青衣上沾染了偏殿內的灰塵,卻絲毫不損他的出塵。

“師兄。”俊雅的臉上勾起一抹笑意,微微拂身,朝著晏夕喚道。

晏夕斜眼看了一眼他,赤眸中有幾分調侃, “祁生,我可沒有想到你居然會為了那麼一個女子朝我開口啊。”

火光朝著那人飄過去, 繞著那人打轉,照亮了那人的容顏, 正是一直沒有露面的祁生。

“她於我有恩。”祁生說道, 眼中神色晦暗不明。

“哦?”晏夕挑了挑眉, “僅此而已?”

祁生也笑了,“僅此而已。”

晏夕攤了攤手,“好吧。”

“不過這樣也好, 既然你對她沒意思,那我可就不客氣了。”晏夕笑道,眼睛緊盯著祁生。

“師兄,你可是答應過我的……”祁生皺起眉頭,語氣中帶了些怒氣。

晏夕眯了眯眼,笑了笑,“我當然知道,我不會動她的,你放心吧。”

祁生抿了抿唇,他這個師兄脾氣陰晴不定,如果不是他欠了自己一個人情,自己也不確定今天能不能讓這個師兄罷手。

祁生深吸一口氣,“那就多謝師兄了,祁生先告辭了。”

晏夕無所謂的聳了聳肩,在兩人錯身的那一刻,他卻開口了,眉眼微垂,遮住了眼中的情緒,只是語氣中帶了些低沉,“師傅……他老人家現在可安好?”

祁生腳步一頓,沒有看過去,“勞煩師兄關心,師傅一切安好。”

等到祁生離開,晏夕才深吸一口氣,慢慢抬腿走開了。

江花和明子棲回到將軍府的時候,夜已經深了,可雷信和雷晨卻還是在房內等待著,看到明子棲和江花的身影,這才鬆了一口氣。

“將軍!江姑娘!”

雷信首先跑了過來,上下左右打量了一下兩人,看到江花的衣服和臉上的傷口,臉上毫不掩飾的閃過一絲訝異。

有明子棲在身邊陪著,怎麼還會弄成這副模樣?

“這是……?”雷信心裡憋不住話,直接開口問道。

“以後不用叫我將軍了。”明子棲說道,臉上一片平靜,“從今天起,我就和朝廷沒有任何關繫了。”

雷信一愣,忍不住和身旁的雷晨對視一眼,“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我差點殺了皇帝。”明子棲淡淡說出口,彷彿不過是一件不足掛齒的小事一樣。

可聽到這個訊息的人顯然不這麼認為,雷信先是一愣,隨後慢慢張大嘴,滿臉的不敢置信。

雷晨最先反應過來,看看江花的樣子,心頭也有了幾分猜測,能讓明子棲做出這種事的,估計也就只有這位江姑娘了。

怕是皇帝把主意打到了這位姑娘身上,才讓明子棲一時間控制不住自己吧。

“最近皇帝可能會派兵到將軍府來,你們最好盡早離開,待在我身邊,是會惹禍上身的。”明子棲說道,嘆了一口氣。

這兩人雖說有時候不怎麼靠譜,但兩人性子直,為人直爽,講義氣,對於明子棲來說,已經算是兄弟了,這件事情,的確和他們沒有任何關系,他不想因為自己,而讓他們出什麼事。

“靠!”雷信卻是一拍手,臉上滿是興奮,“老子早就想好好收拾一下那個皇帝了,明子棲,你倒是先出手了,這可不仗義啊!居然不叫上我們兄弟兩個!”

雷晨也是一笑,“的確不仗義。”

江花一歪頭,輕輕一笑,“這次是不仗義,下次一定帶上你們。”

明子棲忍不住抽了抽嘴角,這丫頭真是嫌事情還不夠麻煩……

“還是江姑娘爽快!”雷信哈哈一笑。

只是這件事情並不簡單,明子棲還是沉下臉來,“我們得罪的可是皇帝,你們可要想好了。”

“這還用想啊!”雷信一拍明子棲的肩膀,“我們三個戰場上出生入死這麼久,那個皇帝算個什麼,我們兄弟倆還就待在這裡了!”

明子棲雖然還是冷著臉,可眼中已經有了些暖意,“多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