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景硯的眼鏡兒被打飛了出去。

陸淮舟還想衝上去打,被姜晚攔住了。

她那精緻的臉上還帶著淚痕,吼道:“陸淮舟,你發什麼瘋?”

“宋景硯沒欺負我!”

陸淮舟臉色極為難看,他想問姜晚:那你這臉上的淚算怎麼回事?但他不敢問。

因為他怕聽到不想聽見的答案。他怕她已經喜歡上了宋景硯。

他太怕了。

憤怒中的少年神情桀驁,眼中佈滿陰霾,像是隻發怒的獅子。

宋景硯撿起地上的眼鏡兒,又重新戴上,嘴角被打出了點血,他疼得倒吸了口涼氣,

嘖,下手真重啊。

姜晚站在兩人中間,板著臉,仰頭看著陸淮舟:“給宋景硯道歉。”

她語氣強勢,眼神無比認真。

陸淮舟久久沒說話,道歉?怎麼可能道歉!她為了宋景硯,竟然讓他道歉?她還真是關心宋景硯啊。呵。

他勾唇冷笑,硬是一個字都沒說,轉身走了。

姜晚緊咬著唇,想去把他追回來,卻被宋景硯攔住了:“我沒事,你彆強迫他了。他是太在乎你,所以應該是誤會了。”

“那他也不應該打你啊,他這人永遠都是這樣。做錯了事情不主動道歉,永遠嘴硬要強。”

姜晚太瞭解陸淮舟了,要讓他給宋景硯道歉,那還真是件難事。但陸淮舟的確是錯了呀,錯了就該道歉。不能慣著。

宋景硯摸了下被打的地方,輕笑著道:“你不也是嗎?”

“你倆都是嘴硬的人。”

姜晚沉默了。須臾,她語帶歉意地看著他:“對不起啊,讓你不小心遭受了無妄之災,我替他向你道歉。”

宋景硯搖了搖頭:“你現在最重要的問題不是替他向我道歉,而是應該想清楚,你和他之間的關係,這段感情該怎樣維持下去。”

姜晚覺得宋景硯太理智了,也太善良了。明明被陸淮舟打了,還在操心他們兩人的事。

她覺得自己無比幸運,能夠遇見這樣的藍顏知己。

陸淮舟回了教室就直接戴上耳機,趴在桌上睡了。

姜晚也沒吵醒他,直到下午的課結束,陸淮舟醒了,她才走到他座位邊。

她想賭最後一次。也想通了,她想給他們彼此最後一個機會。

陸淮舟此刻還在生氣,但心裡也是糾結的,五味雜陳,醋得不行。

姜晚看著眼前的少年的,只見他眉眼冷峻,薄唇抿成了一條直線,心情差到極致。

她挪了挪唇,開口道:“記得嗎,你之前送了我一個東西。”

說著,她緩緩攤開了手掌。

白皙的手上,躺著一張紙條,有些舊了。

即使沒看見那上面的內容,但陸淮舟卻知道那是什麼。他瞳孔不禁震了一下,心像是被什麼刺著,生生泛疼。

“你如果想拿回去,我可以還給你。”她說。

陸淮舟忽的站起身,手有些顫抖,他怕了。他怕她真的不要他了。

前兩天她來陸家找他的時候,他以為她還是要他的……

但是看見這張紙的時候,他徹底慌了。

那是去年的七夕,他送給她的禮物。

陸淮舟的賣身契。

或許有些幼稚,但他們都懂這張紙意味著什麼,她要真還給他,那就意味著,他們之間再無牽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