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六點半,寢室外的陽光燦爛。

林溪言坐在座位上,塗抹著防曬霜,身上寬鬆的迷彩短袖,因天生雄厚的資本而有些貼身。

俞煙敲門走了進來,撲到林溪言身上,神秘兮兮的說道:“你猜我昨晚接到了誰的電話?”

“誰的?”

“你家然然的,”俞煙說,“他打電話問我,你臉色為什麼會蒼白。你也是,為什麼不肯告訴他?軍訓暈倒多正常的事情,弄得你家然然,昨晚擔心的說話音調都變了。”

“我那不是怕他擔心,我也沒想到他會打電話給你,你怎麼跟他說的?”

“實話實說,讓他不用擔心,你已經請假了。”

“你……那個也跟他說了?”

“哪個?”俞煙反應過來,“說了,小姑娘不要害羞,來親戚而已,多正常。”

話是這樣說不錯,但林溪言想到施然知道他來了親戚,就有些不好意思。

“你今天要去軍訓?多休息兩天啊,等下又暈倒了。”

“沒事,我已經好了。”

“好了也可以趁機休息,有機會休息不休息,傻不傻?”

林溪言的一個戴著眼鏡,身材幹癟矮小,約莫一米五八的室友,馬玲玲正往手臂抹防曬霜,開口附和道:“是啊,多好的機會,換我,我就不去。”

林溪言也不想軍訓,不想站在太陽下罰站,想待在寢室裡吹空調,但林溪言不好意思這樣做,她已經沒事了,只因為來了大姨媽就不軍訓,有點那個。

然而,當開始軍訓後,林溪言就後悔了。

她不該逞能,不該來的,太熱了,簡直要人老命。

還有,她們在太陽下暴曬,連口水都沒得喝,觀眾席的陰涼處有不少高年級的學長學姐,吃著冰淇淋,喝著冰鎮飲料,像看猴一樣,看著他們軍訓。

更過分的是,有對情侶光天化日之下撒狗糧——男的搬來畫架,看著她們作畫,女的捧著半個冰鎮西瓜,一勺一勺的喂男的吃。

說到狗糧,就不得不提,林溪言來到南城大學後,發現大學和高中最大的不同是,戀愛公開化。

高中談戀愛的雖然不少,但都偷偷摸摸的,生怕被老師知道,而在大學,學生之間談戀愛是一件稀鬆平常的事情。

林溪言來到大學的這幾天裡,幾乎天天看到一對又一對的情侶,手牽手在校園裡散步,或在樹蔭下一起看書,或在食堂裡旁若無人的親吻。

有時遇到老師,林溪言會下意識地為素不相識的情侶擔憂,結果就看到他們跟遇到朋友、長輩一樣,坦然自若的跟老師打招呼。

林溪言也在這時,意識到她已經不是高中生,是大學生啦。

接著,林溪言會想,要是施然在就好了,她就可以跟那些情侶一樣,給俞煙撒狗糧。

終於熬到了中午,林溪言拖著疲憊的身軀,忍著隱隱作痛的肚子,和俞煙互相攙扶的來到人頭攢動的二號食堂。

花了十五分鐘排隊點餐,兩分鐘找座位,林溪言、俞煙剛坐下,俞煙輕輕地撞了下林溪言的胳膊,示意林溪言看左邊。

林溪言扭頭一看,只見一對穿著自己衣服的情侶,在你一口我一口,十分膩歪的相互餵食。

他們每吃一口,都會露出滿足的神情,燦爛的笑容,彷彿吃下的不是食堂不怎麼好吃的食物,而是世上少有的珍饈美味。

“真膩歪,那樣吃飯,哪有我這樣吃飯香。”

俞煙小聲吐槽一句,就著牛肉,夾起一大坨米飯,一口吃下。

“還好吧,那樣吃飯也挺香的。”

俞煙敏銳地捕捉到重點,眼神閃爍著八卦光芒,問:“你和你家然然那樣吃過?”

林溪言有點不好意思,說:“沒有像他們那樣,只餵過對方吃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