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涼顏秋報出的一連串的名字,最終停在河蜊處,馬鳳蓮的臉色一哽。

“馬大姐,妞兒是吃河蜊吃過敏的?”涼顏秋忙道。

“那東西,瞅像河蜊又不像,我也說不好,個兒頭比河蜊大不少。”馬鳳蓮也是頭次從河裡拾來那東西,往日她都是守著河上游撈河鮮,從不曾進山撈河鮮,河下游是男人家的地盤,馬鳳蓮不會水,又是婦人不便下河,哪敢在河下游晃。

今個兒也是趕巧了,傅連年帶著涼顏秋去河上游撈河鮮,把馬鳳蓮平日撈河鮮的好去處給佔了,馬鳳蓮這才想起上裡有河溝,河溝裡也有河鮮,結果才從山裡河溝撈回來那東西。

馬鳳蓮見那東西長得模樣跟河蜊差不多,就是個頭比河蜊大不少,這才誤認成了河蜊,把那東西照做河蜊的方法做給了妞妞吃,這才把妞妞給吃壞了。當然後來,她還給妞妞洗了一小盤草莓,馬鳳蓮自己捨不得吃草莓,惦記許能賣,就光洗給了女兒吃,誰成想——

“許是河蚌。”涼顏秋猜測道,聽馬鳳蓮的描述,又聯想到馬鳳蓮是從河上游撈來的,想來定是河蚌錯不了了。

“那東西叫河蚌嗎?我去拿給你瞅瞅。顏秋妹子你等著哈,我剝了不少,那東西挺奇怪的,嘴裡還含著石頭子呢。那模樣像石頭,又不像石頭的,你等著,我給你拿去。”馬鳳蓮說著,慌手忙腳地往她家做飯的窩棚跑,不大會兒的功夫,就抱著一簸籮,散發著腥臭味的殘骸回來。

馬鳳蓮回來時,涼顏秋早已開始給妞妞行針治病了,聽馬鳳蓮描述,涼顏秋已然證實妞妞是吃河蚌吃過敏的,只是妞妞往日似沒有吃河鮮吃過敏的時候,想來定是馬鳳蓮做河蚌的方法不對,且沒讓河蚌吐淨河泥。這才把娃兒吃病,後來又給娃兒吃了草莓。

過敏加食物中毒這才誘發妞妞患上了罕見的似重症過敏卻並非重症過敏的病,幸好不是重症過敏,不然就棘手了。涼顏秋實在沒把握能在極為段藥的情況下,完全治癒重症過敏症患者。村裡不抵縣城,雖然涼顏秋從彙仁藥鋪搬回來不少中藥,可那些藥只治一些常見病,治標不治本。真到救命時,哪裡能派上用場了。

“英子。”涼顏秋收針,再喚了聲英子。英子拗頭聽命。“你回趟家,跟你連年叔說,要他幫我,把我從縣裡頭拎回來的藥,有個用紅紙包的藥,給送來你馬嬸家。”

“知道了,嬸子。”英子應完,又將剛才吹熄的燈籠重新點亮,一溜煙地跑出了馬鳳蓮家。

“英子慢著點。別摔著。”涼顏秋的交代,只讓英子重點了點頭,沒回應亦不曾回頭。

“馬大姐還得勞你沖碗鹽水來。”涼顏秋道,本來這些涼顏秋自己就可以做的,可如今她畢竟在馬鳳蓮家,實在不方便未經主人同意,就私自亂用主人家的東西,哪怕是要救治馬鳳蓮的女兒也不妥當。

“好。”馬鳳蓮本是想捧簸籮裡裝的殘骸給涼顏秋看的,卻見涼顏秋為她家妞妞施針,分身無術。

涼顏秋給妞妞施完針,交代馬鳳蓮去沖鹽水,自行抱起妞妞往屋外走,馬鳳蓮哪敢耽擱,放下簸籮,又趕緊去沖鹽水給涼顏秋送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