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福剛端託盤送來,就聽見涼顏秋挑釁似地笑喃一句,涼顏秋開得方子,不論是聽在來福的耳中,還是雷老太的耳中,都覺得甚是刺耳,尤其雷老太,雷老太萬萬沒想到,往日在她雷府,任她捏揉造作的兒媳蘇芳現在竟會變成這樣一瑕疵必報的難纏主兒。

說話時,話裡話外都帶刺。紮得人渾身上下地不舒坦。

“吃打藥?涼女醫你沒開錯方子,或診錯吧?雷老夫人是覺得今日身子甚是虛弱,使不上力氣……”雷老太還不曾開口,郝如意為博雷老太歡心,倒是搶先啟口斥責涼顏秋醫術不精,診斷不明。

想說的話,全從郝如意口中道了,雷老太自也省得自己多費口舌了。

“既是老夫人信不過顏秋,又何必大老遠,煞費苦心地請顏秋來府,為老夫人號脈診治?”涼顏秋也不氣也不惱。來福給她端來茶水,她也不怕生,更不擔心雷老太會要來福在茶水裡下藥,抱起茶碗來,咕噠噠地就開喝。那樣子可謂要多氣人有多氣人。

本來苦主蘇芳只是因違逆雷老太的心意而強收養下了煙花女生下的兩個無的依靠孩子,而開罪了雷老太,可現在因涼顏秋的上門滋事舉動,讓雷老太再給蘇芳頭上安了一條重罪——厚顏薄恥。

當然,也就是涼顏秋不知道自己又被雷老太再心裡安了這樣一個莫須有的大罪名,不然涼顏秋定要扯著雷老太的衣襟,與雷老太鼻子對鼻子,眼對眼地理論一番,到底誰才是那厚顏薄恥之人。將苦主與兩個無辜孩童無情驅逐出門的又是誰?

“行了。也罷也罷,既是涼女醫開方,老身就收下,不過,老身屆時還會請賈郎中再來府上,如若……”

“老夫人想請便請,顏秋斷然不能給老夫人妄斷病情,顏秋開方,皆是照病情診斷開方?哪怕是大奸大惡之人來找顏秋看病,顏秋也會一視同仁。何況是雷老夫人呢。”

涼顏秋像是真金不怕火煉般,提起筆來,唰唰幾筆,照常給雷老太開方,開得方子與她早前說的一模一樣,皆是打藥,一樣補藥都為給雷老太開。開完了處方,涼顏秋又對雷老太適時叮嚀。

“雷老夫人這兩日還請您吃飯只吃清淡小粥。當然,您家大業大,若不肯聽顏秋的勸,吃什麼山珍海味的大肆進補,顏秋也管不得您,不過到時,您若再有個三長兩短的,莫再來求顏秋,顏秋可不管醫!告辭!”

涼顏秋看氣雷老太氣得也差不多了,柴火也抱了,油也澆了,此時不走,更待何時?

‘涼顏秋。’雷老太緊緊攥拳,多虧指甲已修剪幹淨,不然只怕指甲非被雷老太生摳進肉裡不可。

“來福,送客。”雖被涼顏秋氣得半死,恨不得湧起掐死涼顏秋的念想,然而有郝如意在場,雷老太到底拿捏不了涼顏秋,更不可能當著郝如意的面,戳穿涼顏秋的惡毒嘴臉。

涼顏秋身為蘇芳,她雷府的大少奶奶的身份一旦曝光,就等於雷老太掀手摑自己的臉,承認蘇芳並非跟野男人私奔,而她從中搞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