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秋妹子,我還當你忘了呢。久不見你擺弄它們了。”待到回到韓家,韓嫂等人就見涼顏秋將早前她育的那些個秧苗,從一旁搭的露天棚裡給搬了出來。

早前涼顏秋曾說等雨季來了,家裡的澇田上水就種這些個秧苗,可眼見雨季都快過了,田裡的水也已沒腳踝了,現在只怕已是快淹到小腿肚了,涼顏秋竟還不吭聲。韓嫂還當涼顏秋忘了。直到剛周老太鬧騰,涼顏秋與周家要澇田,現回家見涼顏秋又搗騰出許久不擺弄的秧苗,韓嫂便知道涼顏秋許是要種這些秧苗了。

“哪能啊,韓嫂,這可是咱們發家賺錢的寶貝。我哪能忘啊!”馬鳳蓮被周家留在家裡吃飯。涼顏秋則趁著韓嫂燒火做飯。忙將秧苗分好,兩簸籮一畝地。涼顏秋忙得焦頭爛額。

“別分了,到地裡再分。不是打算明天就下地種嗎?”傅連年見涼顏秋忙著分秧苗,累得連飯都顧不得吃,看不過眼地過來勸阻。

“是啊,可……”涼顏秋哪裡肯放心,畢竟韓馬兩家,包括傅連年皆沒種過水稻。水稻必須要帶土種進澇地種植,且插秧時要格外注意,一個不留神,秧苗便有死亡的危險。

“帶土種?”見涼顏秋分秧苗時,秧苗的根須處故意留了許多栽培時的黑土。

“能看出來?”對於傅連年的獨具慧眼,涼顏秋倒是挺欽佩。

“恩。我們跟地打半輩子交道,看你擺弄,就能看明白。我三歲就跟我爹下地種田了。”傅連年道,三歲的傅連年雖不能幫傅老爺子什麼忙,可卻能跟在父親身後幫忙下種子。

“呼——”聽聞此話,涼顏秋不由掀胳膊,用袖口在臉上抹了把,搌去了臉上忙出來的汗水,早知道這些種地為生的人,種地種得那般好,光用看的就能學會,她也就沒必要擔心,更沒必要像早前那般操勞了。

“不看清楚就往臉上抹。”

涼顏秋剛一直在擺弄水稻秧苗,忘記看注意自己的袖口了,袖口不知何時沾了許多黑土,涼顏秋剛用袖口擦汗,往臉上一抹,臉上瞬間就被黑土染髒,成了花貓臉。

傅連年見了,沒好氣地埋怨了涼顏秋一聲粗心,抬手就給涼顏秋擦臉,拭去涼顏秋臉上粗心大意抹上去的黑土。

“咯咯——”苗苗剛巧主動請纓,來喚娘親與傅叔叔去吃飯。剛一出屋,就見傅叔叔起手給娘親擦臉,苗苗瞄見小臉通紅,卻不由地掩嘴咯咯地偷笑。苗苗一笑,引得幾個小包子全往門口擠。

“連年,快別,別擦了。被看見了。”涼顏秋正對著門口,一眼就瞧見了那擠出門的四顆小腦袋,臉紅的堪比秋日的蘋果。

然而,聽聞涼顏秋的提醒,傅連年的給涼顏秋擦臉的手卻未停。

“你怎還給擦臉啊。被孩子們看見了。”

“沒事,看見就看見了。怕什麼。”傅連年像是破罐破摔道,涼顏秋聽聞不由身子一怔,心道這男人轉性了。掀眼皮偷瞄傅連年,只見他故意板著臉,強裝硬漢相,實則臉早已紅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