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至鄉間田埂上,涼顏秋才知她早前的想法究竟是有多麼的幼稚,不切實際。放眼一望,這待耕種的地竟是如此之多。而忙碌其中的農戶自是也不少。可忙碌的眾人竟是誰也不捨得抬頭多看一眼。

正所謂一年之計在於春,春天的努力預示著秋天能有多少收獲,試問如此,又有哪個農戶願意把為數不多的時間浪費在瑣碎的人與物上。那站在田埂上的人究竟是圓是扁,他們更笨無暇關心,他們的眼中只有地,只爭朝夕,在下種前,他們還有許多事情可忙,例如,翻地,除草,施肥。

這可怎麼辦?!眾人都掄著鋤頭,埋頭耪地,任憑涼顏秋有天大的本領,她也沒辦法從這一群埋頭苦幹的農夫裡一下子辨認出哪個是傅連年來!這可極壞了涼顏秋,就在涼顏秋猶豫著是否要開口去喊傅連年的名字時。

“娘,傅叔叔在那!”苗苗伸出小手,搖手一指,語氣篤定道。

涼顏秋順著苗苗的小手抬起的方向望了過去,田間站著個男人,只是這個男人真的是傅連年嗎?!涼顏秋還是辨認不出!這個男人相較於其他人除了個頭高了一些,背身顯得挺拔結實了一些,掄著鋤頭幹活顯得賣力了一些,好像與其他人也就沒什麼不同了!

等等,他的鋤頭與別人不同,鋤靶子上多出了兩根枯草繩,隨著驟起的春風在咧咧起舞。涼顏秋飛快地比對了一下,別人的都沒有,就苗苗指的這個男人的鋤頭不一般。

“苗苗,這是怎麼回事啊?”不用問了,這一準是身邊的兩個孩子做的好事。

“娘,您別氣,這都是我的主意,苗苗手小,她攥不住那麼多枯草,我就給苗苗出主意,叫她把枯草系在傅叔叔的鋤靶子上搓,我們,我們兩個揹著您又偷偷地幫著傅叔叔搓草繩來著。”

“你們……”聽冬子一說,涼顏秋心頭便是一緊:“怎麼又不聽話了?!”她低低的責備一聲,卻沒責罰兩個孩子的打算,兩個孩子這麼懂事,她疼都疼不來,哪裡捨得罰他們。

“娘,傅叔叔又不是苗苗和冬子哥的爹,我們要是不幹活,傅叔叔肯定不會留我們長住下去的,苗苗和冬子哥不想讓娘再去住山洞了。所以我們多幫傅叔叔幹點活,傅叔叔就不會攆我們和娘走了。”

“苗苗,冬子乖!”涼顏秋雙眼紅腫地彎下腰,雙手輕輕撫著兩個孩子的額頭:“聽娘說,就算你們不去搓那草繩,娘也有辦法不讓你們的傅叔叔攆咱們三個走。”

“真的?!”兩個孩子兩眼放光。

“真的!”涼顏秋重重一點頭,為了杜絕兩個孩子再偷摸搓草繩,磨得一手血泡:“聽孃的話,以後都不要再去搓草繩了,要搓的話,娘下次就跟著你們一起搓!”

聽聞涼顏秋要跟著一起搓草繩,兩個孩子急了:“娘,我們不要您跟著搓草繩,您的身子剛好些!”

苗苗幹脆抱著涼顏秋的胳膊央求:“娘,苗苗不要您搓草繩。孃的病才剛好,不能再病倒了。”

“那你們答應娘,以後都不會再去碰那草繩了!”見脅迫起了效果,涼顏秋趕緊趁熱打鐵。

苗苗看了看冬子,見哥哥點頭了,她也跟著點了點頭。

“去找你們的傅叔叔,咱們準備開飯啦。”涼顏秋挽起竹籃,目視著兩個孩子歡呼雀躍的奔跑在鄉間的田埂上,可她卻是一點也高興不起來,現在她必須要加快致富的腳步,她要盡快杜絕草繩帶給兩個孩子的危害!

可說到致富,她究竟要怎麼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