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跟著楚霽和施雅意去動科樓的路上, 聞絃歌尷尬到好想找個洞把自己埋進去。他偷偷看了看走在前面的施雅意, 能看到的半張幹淨分明的側臉上, 對方如常的平靜神色, 她好像根本沒有意識到自己剛剛那樣突然曖昧的舉動會帶給他多大的困惑。

學姐根本就是無意的吧?聞絃歌收回視線, 可是他的心態卻被影響到了。剛剛施雅意湊過來的時候,聞絃歌下意識就産生了一個“希望面前這個男孩親吻我”的念頭——他的眼睛所看到的表象, 讓他的大腦沒法做出正確的判斷, 已經將施雅意預設成了男孩。

搖了搖頭, 把混亂的腦袋裡多餘的想法清理出去。如果他亂想的話,也會讓喜歡女孩子的學姐困惑的吧?

到了動科樓, 施雅意直接去了實驗室,而聞絃歌跟著楚霽, 到了楚霽的辦公室。

第一次來楚霽辦公室,聞絃歌有一丟丟的緊張, 他剛開始還以為楚霽私下和他談話還是因為對他穿女裝來上他的課不滿, 但是這樣的話, 他為什麼還要特意給同學們上那節課呢?這樣邏輯說不通。但是如果不是因為女裝的話,難道他想進一步瞭解一下gay 的心路歷程?

總之, 楚霽一句話都還沒有說,聞絃歌自己就已經天馬行空腦補亂想了很多。就連進了辦公室, 楚霽隨手關上了辦公室的門,也讓聞絃歌強行腦補出一場“衣冠禽獸斯文敗類楚教授覬覦男學生美色, 反鎖辦公室欲行不可描述茍且之事”的戲碼。

正當聞絃歌想著如果自己被粗暴地撕了裙子, 他要以什麼樣的聲調喊出救命會比較好一點的時候, 楚霽坐回自己的辦公椅上,單刀直入開口:“祁霖當網管的那家網咖是你開的?”

被一句話拉回現實的戲精聞絃歌同學:“啊?啊!是啊”

楚霽卻不理會聞絃歌的問題,只是皺著眉,又問他:“她在你那裡幹了多久了?”

“也就兩個月不到的樣子吧。”聞絃歌小心翼翼地看著楚霽沉黑下來的臉色,以為自己又說錯什麼話惹到楚霽了,可是自進了辦公室之後,他也沒說什麼呀。而且楚老師,應該是認識祁姐的吧,而且從那天晚上他是和祁姐一起到他的網咖的,這樣來看,兩個人似乎還認識,但是無緣無故楚老師怎麼會突然向他問起祁姐的事情呢?

“馬上辭了她。”楚霽的臉上鋪落了一層霜,隱藏在眼鏡後的那雙眼睛裡,掩在霜雪之下,有一絲不易察覺的絲絲帶血色的心疼,暈散在眼角。

“唉?”聞絃歌愣住了,他停頓思考了好幾分鐘,才重新組織好語言,“這樣不好吧您應該認識祁姐的,她最近家裡出了點事,很缺錢,需要一份工作”

“一份網管的工作,能給她多少錢?”楚霽冷嗤了一聲,不客氣地打斷了聞絃歌的話。

網管的工資確實很少,聞絃歌說不出口,他有些侷促起來,但是他真的很需要祁姐在網咖幫忙,他不能把祁姐開掉,但是也不敢和楚霽犟嘴,只好婉轉地說:“那我回去和祁姐商量一下”

楚霽卻不給他緩和的地步:“現在就給她打電話,告訴她今晚不要去上晚班了,以後都不需要去了。”

聞絃歌:“......”楚教授是暴君嗎?餘地都不給他留的?

真的是個性格很惡劣的人啊!今天好不容易給他加回來的好感度再次一999!

師命難違,聞絃歌只能磨磨唧唧掏出手機,一臉為難,極度不想給祁姐打電話,但是在楚霽的視線中,還是不得不按下撥號鍵。

楚霽還不忘叮囑他:“別說是我讓你說的。”

聽你到這句話,聞絃歌突然覺得這件事不對勁——如果楚老師認識祁姐,那他現在這種行為根本就是在往朋友背後捅刀子,斷祁姐的後路吧!

——霧草幸虧寶寶機智及時看穿了楚教授這個人面獸心的家夥!

聞絃歌在電話打通之前,義正言辭地按下了結束通話鍵。他鼓起了勇氣:“楚老師和祁姐是朋友的吧?現在朋友落難了,楚老師卻在背地裡讓我辭掉你的朋友,切斷她的經濟來源,這樣做很不好”——他本來想指著楚霽罵他卑鄙無恥的,但是看到楚霽那張沉黑的俊臉,還有對方周身散發出來冰凍三尺的冷漠氣場之後,立刻慫了,連說話都變得婉轉了起來。

楚霽看著聞絃歌,宛如看一個智障兒童,眼神裡都透漏出一種智商碾壓的感覺:“她是我的女人,讓她辭掉工作回家,我養她不可以嗎?”

聞絃歌:“???”什麼鬼?!剛剛他本來是站在道德制高點譴責楚老師的吧!為什麼突然就被強行塞了一嘴狗糧?

“她是我女人我養她”這種話什麼的楚教授真的沒有拿霸總劇本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