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祁霖不理解楚霽為什麼要把一枚不值錢的水鑽戒指看得那麼重要,但是既然他把自己看重的東西交給她, 那她就得把那枚戒指找回來, 不管值不值錢, 她都不能, 也不應該這麼糟蹋楚霽的心意。

如果早知道那枚戒指對楚霽那麼重要,她根本不會拿著玩!

到了自由客網咖的時候,九點剛過不久, 李嵩松和張燕兒交班, 已經在收銀臺後坐了好一會兒。察覺到門口進來一個人,李嵩松以為是有客人來了,抬頭看了一眼, 結果卻看到了氣喘籲籲的祁霖。

“怎麼了?”李嵩松看她像是一路跑過來的, 以為有什麼急事。

事情確實很急, 祁霖氣喘如牛,都來不及和李嵩松說一句話, 只擺手讓他玩他的直播, 不用管她。聞絃歌的網咖這裡,祁霖也很熟,畢竟她在這裡工作過將近三個月呢。

她從外面擠進狹窄的收銀臺後面,撲到主機旁邊的監視屏上,去調今天下午一樓a區的監控錄影。當初網咖裡的監視攝像頭, 還是祁霖幫聞絃歌裝上去的。

很快切到祁霖今天下午來網咖裡玩的那段時間, 加快監控錄影的播放倍數, 沒花多長時間, 祁霖就在監視屏上看到了自己想要的資訊——楚霽送她的戒指,確實是被人順手牽羊偷走的,而小偷,祁霖恰巧認識,就是和她一樣,也是打小就在z大附近的居民區住的混子錢二,當初聞絃歌新開網咖的時候,這個錢二還帶著一幫潑皮來找過聞絃歌的麻煩,是祁霖路過,看不過眼,幫聞絃歌把這群人趕走了。

“艹。”祁霖低咒了一聲,眼裡起了一層壓不下去的戾氣,隨即轉身就要走。

監控裡的畫面,李嵩松在一旁也看到了,他和耳機那邊的周威說了一聲,今晚他這裡有事,不能再玩,便掛了機。

一看就知道祁霖準備去找監視器裡那個偷她戒指的人,李嵩松忙問:“那人你認識?找得到人嗎?要不要我幫忙?”

“我自己可以。”祁霖在收銀臺下一摸,一根折疊棍被她抽出來。這根棍子還是她當網管的時候,讓聞絃歌買的,怕有人半夜來網咖砸場子鬧事或者有什麼意外,備著防身用的。“不用跟,你走了沒人看店。”

祁霖垂著眼睛,低下頭檢查了一下手裡的折疊棍,橡膠包實心的鐵棍,用著稱手極了。

李嵩松卻瞪大了眼睛:“你又要去跟人打架啊?”

“沒事。我一會兒就回來。”祁霖卻揚了揚手裡的折疊棍,只是低聲說了一句,就走出了網咖的門。

李嵩松伸長脖子半撐起身,看著祁霖往東面那邊的居民區去了,直到祁霖的身影融進夜色裡,他越覺得隱隱不安,想了想,還是跑上三樓,敲響了聞絃歌的房門。

正在房間的工作室裁衣服小樣的聞絃歌聽到門響聲急促,門後又有李嵩松叫門:“老闆,出事了!”聞絃歌膽子也小,根本不經嚇,手裡拿著針,一抖就戳在了手指頭上。

苦哈哈地把出了血珠的指頭含在嘴裡,聞絃歌忙跑去給李嵩松開門,嘴裡含糊地問他怎麼了。

李嵩松簡單說了一下情況,祁霖已經找到了偷她戒指的人,現在拿著棍子去找人去算賬,他不放心,準備去跟著看看,樓下先拜託聞絃歌自己看一會兒。

“唔唔,那你快去吧,這裡不用管了,千萬別讓祁姐出事啊!”聞絃歌也焦急了起來,忙讓李嵩鬆快去追祁霖。

李嵩松也飛快跑沒影,聞絃歌才把指頭從嘴裡掏出來,被針紮的地方只流了一點點血,但還是很疼啊!

祁霖從網咖出來,把折疊棍別在腰後,直奔錢二住的地方去了。錢二家門口有個小超市,進去之前,祁霖問了問開超市的錢二房東。

“錢二啊?他下午回來了一趟,還叫了那群狐朋狗友,在我這裡買了幾瓶好酒吶!又賒賬不給我!神經了!我要錢他不給,嘴裡還嚷嚷什麼發財了呀,馬上就還我錢啦……天天正事不幹,他哪有錢啊!晦氣!”錢二的房東是個話多的中年禿頂男人,祁霖也認識,一直住在這邊很多年了。“我還以為是錢二這孫子又誑我,不過剛剛有個廣東口音,戴大金鏈子的老闆進去了,錢二這孫子可能是真的要發財嘍!”

祁霖現在沒什麼耐心聽中年男人碎嘴,她只是確定錢二在家就行。直接越過老闆進了超市後面的弄巷,隔了老遠一段距離,就能聽見從錢二家裡傳出來的一群男人的喧鬧笑聲。

透過窗子,很清楚地看到錢二房裡有四個人,算上那個廣東口音的老闆,圍成一桌,幾個人間正傳看著楚霽的那枚戒指。

廣東老闆說的普通話不標準,有時候還讓人聽不懂,錢二隻能大聲發問,想讓他說得慢點,更清楚一點。

“我係嗦啊!你這個鑽戒,雖然個頭大,但系啊,成色不好,我收的話,頂多給你三萬的啦!”

“老闆,這麼大的鑽石呢,這個價太欺負人了吧?”錢二說著就要搶回老闆手裡拿的那塊戒指,他的兩個潑皮兄弟也幫腔說:“不賣了不賣了!”

那個廣東老闆閃開手,說:“好啦,再加五千,不賣算了,反正也是髒貨,市面上除了我們,都沒人敢收的哦!”

他這麼一說,錢二明顯也被忽悠住了。正準備咬牙答應,自家門突然讓人一腳給踹開了。雖說是年久失修的防盜門,已經破破爛爛的了,但是這麼脆就讓人給踹開,還是嚇了房間裡的四個人一大跳。

祁霖把當成撬棍撬了門的折疊棍順勢從門上抽下來,抬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