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什麼?”江舜問他。

顧衛結巴了一下:“那位盧知州……”

顧剛在一旁笑道:“如今躲屋子裡和幾房新納的小妾玩吶。”

“他就不怕殿下治他一個翫忽職守?”

“如今他是寧願扮個草包, 也不願叫殿下瞧見他的精明之處了。”

“他以為這樣便能洗清幹繫了?”

二人說罷都是一笑。

“走罷。”江舜出聲。

顧衛忙問:“殿下去哪裡?”

“去瞧瞧這登州的寶石, 都是如何開採打磨出來的。”

顧衛登時來了精神,忙笑著道:“這樣好, 這樣好!”

江舜走在前,後頭一行人眾星捧月的,便就這樣出了知州府。

登州有連在一塊兒的三座山,一併被命名為三慶山。正是這三座山,為登州提供了令其富裕起來的寶石。

只是富裕的從來都只是登州, 而並非登州百姓。

登州百姓大都勤勞、能吃苦,因而不少人都選擇了到這三座山腳下, 為當地的大商人萬寶山、荀青、劉敬等開採寶礦。

此時,百姓雖然勞累, 吃了不少苦,更有甚者丟了性命。到底卻是能得些銀錢的,比尋常活計來錢要多些。

待時日一久,登州知州盧友道,將此事報與朝廷, 說成是上天感當今聖上治下太平祥和,遂降下此等神跡。而後, 登州官府便接管了三座礦山,幾個大商人雖然滿腹怨憤, 但到底不敢與官府相抗, 誰叫此時商人地位最是低賤呢?

此番官府一接手, 開礦的勞工們沒了工錢, 還得受官府徵役驅使,若稍有試圖偷懶的,都會捱打。

靠著此番動作,登州官員賺了個盆滿缽滿。

只怕再過上幾年,登州官員便該要過得如同京中侯伯一般了。

江舜心下閃過種種念頭,面上神色卻絲毫不改。

很快,他們來到了三慶山。

幾個官兵攔在了他們的面前。

“什麼人?竟敢闖寶礦!”幾個官兵厲聲喝道。

不過他們也不是蠢笨人,瞧江舜身後帶了些人,便知曉這人怕是有些來頭,因而沒有一上來便兵戎相見。

再定睛一瞧,見為首者氣度非常,這些官兵便更為謹慎了。

但他們就算是想破了頭,也想不到江舜是誰。

“你們還不快走?”官兵再度呵斥。

顧剛一步走上了前。

顧剛身形高大,往前一站,極具壓迫力。他居高臨下地望著跟前的官兵,冷聲問:“尋個能做主的來說話。”

幾個官兵臉色微變:“你們到底什麼人?”

“你們幾個還不配與我們主子說話。”顧剛抬手握了握腰間的佩刀。

官兵臉色變得更沉了。

他們都看出來了顧剛的示威。

只怕當真不是什麼普通人,不然的話,吃了什麼熊心豹子膽,敢來這裡撒野?甚至隱隱還有要和他們動手的意思。

一個官兵轉身跑開了,顯然去找這裡的話事人了。

江舜目光轉動,打量著周圍的環境。

沒一會兒,一個中年男子跑了過來,那中年男子乃是盧友道的心腹,盧友道迎接江舜那日,他便在一旁遠遠地看著。

現下還未走近,他便認出了江舜的身份,登時變了臉色。

“安王殿下怎麼來了這樣的地方?若是有不長眼的,冒犯了殿下,這可如何是好?”中年男子大聲說著,大步走到了江舜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