鴻欣郡主與單嬌靈大抵是沒有什麼事做, 沒兩日,便真做了帕子香囊送來。只是二人應當都學了才不久, 技藝有些生疏, 於是帕子香囊的針腳都顯得有些粗糙, 繡面也都只是簡單的花樣,普普通通。

但這已是難得了。

她們那樣的出身,學刺繡未必是真要做了東西送人的。

樂桃小心地將這兩樣玩意兒放入匣子中,問蕭七桐:“姑娘, 咱們回什麼禮呢?”

蕭七桐撐著腦袋,深思了一會兒:“……抄經?”

樂桃叫她狠狠嚇了一跳, 臉上顏色都變了:“姑娘還惦念著去寺裡頭呢?”

蕭七桐搖搖頭。

只是她恰好會抄經罷了。

上輩子覺得日子難熬的時候, 便也只有以此作撫慰了。

樂桃仔細打量了一番她的神色,見蕭七桐神色平靜,心裡越發沒底。她忍不住皺了下眉,心頭更覺疼得緊。

若非從前老爺、老夫人,無一人照拂姑娘, 姑娘又哪裡會生出削發為尼的念頭來?只盼著如今安王殿下能留住姑娘才好……

樂桃心頭難過得很, 卻不知曉蕭七桐壓根沒將這事放在心上。

上輩子迫於無奈方才做了姑子,這輩子好好的,她又怎會將自己往那樣孤苦清寂的地方送?

蕭七桐讓樂桃去買了些經卷、紙筆回來。

樂桃愁眉苦臉的, 雖然心下擔憂,但也還是老老實實去買了。

抄起經來, 蕭七桐可謂是輕車熟路。

淨手、焚香, 擺下筆墨。

等不知不覺手臂酸軟時, 蕭七桐抬頭一瞧,才發覺天色都暗了。

她揉了揉手。

樂桃見狀,忙從後頭走來,幫著蕭七桐揉了起來。

“姑娘歇歇吧。”

“抄了多少了?”

“一卷都還未抄完呢。”樂桃眼底流露出心疼之色,但蕭七桐並沒有瞧見。

蕭七桐翻了翻手邊的經卷。

左右不能厚此薄彼。

不如便多抄兩卷,給皇貴妃送去一卷。

安王那裡……

蕭七桐捏住了跟前的紙張。

紙張薄得很。

瞧上去也不是什麼貴重玩意兒。

雖說安王自己便寫得一手好字,他曾為宣正帝抄的經書,如今還被宣正帝珍而重之地放在文華殿中,但凡來到文華殿中的大臣皇子,都能一眼瞧見那捲經書。

但是想起那方硯臺,蕭七桐總覺得,給了旁人的東西,也總要給安王備一份兒才好。

面子上方才過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