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珂坐在他們後面,眼神一冷,卻不做任何表態。

有蘇逝充當人工冰袋,沒一會手腕就不癢了,掙出來一看,發現丘疹已經退下去了,面板恢複如初,甚至連一點傷疤痕跡都沒留下。

???

所以剛剛的皮疹只是個過程嗎?

蘇掩看了看手腕上的面板,默默將丟在桌上的瓷盒小心翼翼收回了袖中,可能下次還有用呢。

蘇珂看著大廳的氛圍差不多了,已經有幾位小姐們上臺表演過了,而這幾位小姐的表演普遍不理想,剛剛蘇掩砸了太子的玉,他正在氣頭上,這會剛消了氣,臉上神色也放了下來,是最好的時機!

於是這便拾步上前,向蕭離璟微微一拜,端得是個溫柔大方,端莊有禮:“臣女蘇相府二小姐,近日學了一曲驚鴻之舞,適逢春節,鬥膽想獻舞助興,還請皇上首肯。”

蕭離璟正因為“蘇傾”的表現而高興呢,這會子看到美豔不可方物的蘇珂,愛屋及烏也十分之高興,便笑著向蘇持遠道:“蘇愛卿家中小輩可都是好樣的啊!蘇小公子年紀小小,才思敏捷,蘇小姐又是天人之姿,你可真是佔盡了福氣!”

“皇上謬贊了,老臣這二女兒,最是頑劣的,這年方十五,都已經及笄了,還沒定下人家,怕是嫁不出去咯。”蘇持遠滿臉慈愛的笑著打哈哈,明裡是貶自家閨女,可這表情分明誇她呢。

蕭離璟知道這老狐貍自己搞不定女兒的婚事,就把這皮球踢過來了。

她既是相府的女兒,自然不能下嫁,可高嫁,往哪嫁啊?

朝中三派相爭如火如荼,中立黨派愈發勢微,他嫁哪個都不對啊!

蘇珂也聽出來自家爹爹這是想讓皇帝賜婚,便滿臉羞澀的瞥了太子一眼,隨即低下頭跺了跺腳,一派小女兒的嬌羞:“爹,大庭廣眾的,你說什麼呢!”

蕭離璟好歹當了二十多年的皇帝,自是發現了這小動作,當下便斂了眉目,看來這二小姐是芳心暗許了啊,只是……許錯了人!

於是當下便道:“朕記得,舒愛卿還沒成家吧?你如此年紀便有大理寺卿之職,若是與相府聯了姻,日後定能再上一層。”

蘇珂如五雷轟頂,當場愣在了大廳之中。

相府啊!

舒墨這可算是高攀了!

結果舒墨正喝酒呢,一聽這話差點把酒噴出來,抬頭就見對面摯友蘇逝滿臉壞笑給他比了個口型——“大舅子”。

這混小子!

他立馬把酒杯放下,出列跪拜道:“臣蒙皇上錯愛,蘇家小姐鐘林毓秀,天人之姿,只是微臣已有婚約,既不可負兒時青梅與竹馬,亦不敢讓蘇小姐屈居妾位,坐享齊人之福,因此懇請皇上收回成命。”

蘇逝嘆了口氣,這就沒意思了啊兄弟。

蕭離璟只好尷尬一笑,隨口問道:“怎麼沒聽你提過,你還有婚約在身?”

舒墨想起那個小姑娘,也不由淡淡一笑:“回皇上,說是青梅竹馬,其實不過見了一面,微臣幼時隨父進山打獵迷了路,掉進陷進裡,是個錦衣華服的小姑娘救了微臣一命,當時年紀小,剛在說書先生那裡聽來個詞叫做以身相許,就……”

堂堂八尺男兒,就一個不小心跟一個女孩子定下了以身相許的口頭婚約……

“哦?還有這等事?”

生怕他不信,要硬把蘇珂塞給他,舒墨連忙又道:“這事家父也知道,微臣回到家跟家父說了這件事,才知道以身相許是什麼意思,家父教導一言既出駟馬難追,既然微臣親口立下了這樣的婚約,就得對微臣的救命恩人負責才是。”

“可你不是說只見過一面嗎?那意思是至今沒能再見?”

“正是……家父後來查了那天獵場的進出記錄,發現根本沒有哪家小姐進去過,連可能帶進去的侍女都查了,至今也沒能查到那姑娘是誰,在何處,微臣只知道她叫柔兒。”

蘇家兄妹對視一眼,雙雙一愣,回頭一瞥,果見蘇柔滿臉通紅垂下了頭。

那都多少年前的事了,她都沒想到今生還能再見,當時只道小孩子玩笑而已,這人怎麼還當著真呢!

蘇逝隨即笑得牙不見眼。

你繼續推,再怎麼推你回頭還得叫我一聲大舅子。

蘇掩憋著笑扯了扯蘇逝的袖子,咋辦啊,要不要讓這對青梅竹馬認個親,萬一這事成了呢?

蘇逝壞笑著搖了搖頭。

不說,就不說。

誰讓這丫的不早跟他說這回事!

等他回頭慢慢查去吧!

蘇掩頓時覺得自家這大哥啊,表面纖塵不染的,切開來都是黑黢黢的,一肚子裝的都是壞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