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個左右,看著實力不弱。”

“你有把握嗎?”

那人盤著一條腿坐在車轅上,另一條腿掛著晃晃蕩蕩,聽聞她話,便微微一笑:“我還不放在眼裡。”

“那便好。”

那人心道我說沒事你就真信啊。

也不怕被騙子騙了。

一路到了目的地,風雪已停,地上積起了薄薄一層白雪,那些人都還沒動手,馬車停在山下,她便帶著紅豆相思和那人自己爬上山去了。

“還沒問你呢,怎麼稱呼?”

那人神思一轉,只道:“我姓單。”

怎麼光說姓也不說名字,蘇掩歪了歪腦袋,只好叫道:“單兄。”

前面那人腳下一滑差點摔著,想著是自己起的名,忍了。

蘇掩噗嗤一笑,也猜出來大概是個假名了,這一路也不提,四個人爬上山就她一個累得氣都差點喘不上了。

看著氣息平穩的其他三人,只能羨慕嫉妒恨的咬了咬牙:“會武功可真好。”

“前面就到了,小姐要不要休息一下?”相思看她這樣子,憋著笑意扶她去一邊的石頭上坐會,紅豆機智的在石頭上鋪了塊布給她。

她實在是走不動了,只好就著她們倆的伺候在石頭上坐下了大喘氣。

爬山可真不是一件好玩的事。

那姓單的男子便靠著樹整理頭發,要不是為了裝乞丐他才不會打扮成這個樣子,結果還被一個小姑娘看穿了。

蘇掩這才看清這男子真容,二十歲上下,雖然臉頰上有明顯自己抹上去的鍋灰,可耐不住這張臉精緻啊,尤其一雙眼,猶如寶石般熠熠生輝,要是換了這一身乞丐裝扮,好好拾掇拾掇,怕是不比那懷王蕭離疏差了多少。

他感覺到小姑娘緊盯不放的目光,便回了個戲謔的笑:“怎麼,看呆了?”

蘇掩連忙收回目光,卻並未如他所想羞紅了臉龐,只淡淡回到:“確實,看你臉上的鍋灰看呆了。”

他愣了愣,隨即笑出聲來:“小姐你可真有意思。”

紅豆耐不住氣,連忙擋在了自家小姐面前:“小姐好心帶你一程,你居然還敢輕薄我家小姐!”

他自知不對,便別開了目光,嘴下卻是半點不饒人:“實在抱歉,小姐實在太美了,在下忍不住多看了兩眼。”

紅豆羞紅了臉,正要爭論,卻聽自家小姐順杆往上爬:“怪不要臉的,你瞅瞅你的臉,居然還敢盯著我看。”

大有一副“我美我看你,你醜你閉嘴”的架勢。

那人又被她說得愣了一愣,長這麼大還沒人說過他不要臉呢,還敢說他醜?

調戲你一下還當真了啊?

蘇掩也歇夠了,便拍拍裙角起了身:“走吧。”

那人壓低了聲音湊到她身邊,貼著她耳朵說道,距離之近令人羞赧:“小姐,都到這了,他們怎麼還不動手?”

哪是彙報啊,擺明瞭調戲她呢。

紅豆哪能忍,抬手就要出招揍人,卻聽她嘆了口氣:“想不到堂堂‘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的無雙公子,竟是這般的登徒浪子。”

那人突然冷了眉目,迅速後跳一步,將手背到了身後,哪還有剛剛調笑的神色,周身都彌漫著殺氣:“你如何知道?”

“我剛剛說你應該是個打扮成乞丐的富家公子,因為你手指上的繭明顯是常年握筆所致,卻還有一點沒說,你拇指,食指,中指上的繭是握筆,可四指中間的指縫處都有一層薄繭,我卻一時沒明白這繭是如何造成的,因此並未提出,後來我每每說到關鍵之處,你就將手背到腰後,明顯是要拿武器,可我卻沒有看到刀或者劍,推測是軟劍或者扇子等等小型的,可據我觀察也不是,也就是說,更小。結合你四指之間的繭,我猜,也只有針了。”

百裡無雙又愣了愣,微微斂了眉目,腰帶裡的針已夾在四指中間,隨時準備向著主僕三人動手。

蘇掩冷哼一聲:“針做為武器又小又無力,靠的是巧勁,要將那麼小那麼輕的針準確無誤發射到人身上本就不易,要想一擊致命,要麼射準了人的死xue,要麼在針上抹上見血封喉的劇毒,玩針出名的,一共兩人,一是我大安境內的神醫流雲,一針必死無疑,另一個,就是大幽皇子,人稱無雙公子的百裡無雙,百毒不侵,銀針沾之必死。”

“既然有兩個人,為什麼說我就是百裡無雙?”

“你自己說的。”蘇掩瞥了他一眼,“你不是說你姓單嗎?單,即單,單雙相對,所以,單,就是無雙。再說了,要是流雲,決計不會為了出城而假扮成乞丐,因為你是大幽皇子,我們兩國又在開戰,你這才不得已偽裝出城。”

“你不怕我來你國內是為了於你們不利嗎?”

“你堂堂大幽皇子,不是為了探查機密,難道是來我大安一國之都旅遊的嗎?”蘇掩又瞥了他一眼,神色宛若嘲諷他是個傻的,“不過我們交易而已,你護我平安,其餘的事情,我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