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月不依不饒:“要麼交出解藥,要麼交出毒|藥。”

如凝不屑地笑了。嬌小的臉上竟然露出了鄙夷、冷傲,還有戲謔的表情,柳葉從來不知道如此嬌人可愛的她竟然會是這番模樣。

“解藥?沒有。毒|藥?”看了眼田峰手中的雞湯,“全在裡頭。”用手理了理鬢發,又理了理裙擺,踩著婀娜的步子走到門口,“要麼你們現在就拿下我,要不我就走了。”

“且慢,”一直默不作聲的卓元繞了兩步,正正堵在如凝的出路上,“你且說說毒|藥是從哪兒來的?”

如凝回首瞥了一眼冷月,“冷大夫不是杏林高手麼?難不成還解不開此毒?”

卓元笑了笑,“解不解得開與誰要投毒並無瓜葛,除非,你想包庇他人,自己一個人將罪責擋下。”

如凝回首看著柳葉,“柳大人打算將我交到大理寺?”

柳葉不置可否。

卓元又道:“殺人放火,罪大惡極。你不會以為你可以逍遙法外吧?”

如凝沒有理會卓元,依舊將眼望住柳葉,“大人,你真的要將我送進大理寺?送到寧俊生呆過的大堂之上嗎?”

她對寧俊生的恨,柳葉是曉得的。也許她怕的不是丟了性命,而是不願與仇人再有瓜葛吧,哪怕那人已經死了,“田大哥,你先將她關押在她自己房中,容我再想想。”

田峰愣了一下,回了聲是。

如凝的眼中再次蓄起水澤,“我會感謝你的。”頭也不回地走了。

“你不該有婦人之仁。她要的是你的命,退一步說被下毒之人不是你,那如凝所犯的也是殺頭之罪。若不是冷月來得及時,只怕你現在已經……”卓元有些氣急敗壞,在柳葉面前來回踱著步,“何況她的背後還有人……”

柳葉驀地抬頭,打斷他,“正是她的背後還有人,所以我不能將她送去大理寺或者刑部。”冷月都無法勘破的毒,製毒之人豈是一般?柳葉想起了單祁。趙煦說讓他來給她診脈,只因宮中太皇太後處時刻離開不得,一拖就是半個月。

卓元停下來,看著眼前這個倔強的人,無奈地搖頭,“少卿大人說不送那就不送吧。可是你知不知道自己身體裡的毒……”

柳葉抬起頭來,燦然一笑:“不是有冷月麼?我信她。子初,你不會不相信她可以將我治癒吧。”

“自,自然相信。”卓元勉力扯出一個笑容。冷月說此毒要甄別成分並不難,乃是用十八種毒物熬煉再用曼陀羅為引而成,量足可以瞬間要人命,量少可以漸入心脈,很難祛除。若想解清此毒,必須找到這幾種毒物淬煉的順序,錯了一樣都不成。而順序怕是隻有製毒的人才知道。

柳葉對著卓元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子初不必過慮,你瞧我如今不是好好的?倒是‘極地芙蓉’……孩童失蹤的案子,近來可有進展?”

說到案子,卓元斂了一下神思,“按著你畫出的區域,已經細細搜查過,正如你所料,在陳州門與東水門間尋到一間廢棄的宅院。已經著人悄悄進去探查,看看是否有密室暗道一類。”

“嗯。”柳葉點了點頭,“還要查明那所宅院原本是何人所有,易手幾回等等。”又想起一事,“先前我給你的名單,可曾著人查過?”那名單正是劉勝出事前寄了信函的人員名單,從禦史臺到中書省到門下省各有數名要員。

說到此,卓元挑了下眉頭,“我甚是納悶,伯植你是何處得來的名單?經過細心查訪是得出一些東西來,也不曉得有用沒有?”

柳葉攏了攏覆在膝蓋的薄毯,“你且說說查得什麼。”

卓元扯了把椅子坐下,“你給我的名單共有十二人,其中三人供職在禦史臺,兩人供職在門下省,兩人在開封府衙,三人在尚書局,一人在鴻臚寺,最後一個是……大理寺的……”頓了一下,“推丞黃樹成。”

見柳葉凝神細聽,續道:“初看,這些人除了有些在於同衙門之外,別無瓜葛,後來細細查訪分析過後才發現,其中有八人是同科進士,是元豐年間的進士。。”

元豐年間?劉勝正是此間的進士,看來他所信之人多半是同窗。柳葉調整了一下坐姿,示意卓元繼續講。

“我與田捕頭細查了多人,皆無所發現,就是……”卓元遲疑了一下,“有一封是寫給工部員外郎……的。”

“江為東江大人?”柳葉很是詫異,“那些名單當中並未看見江大人的名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