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修,被安置在了柳葉的府中。

木青說這孩子面容慘白,雖不算特別枯槁,但也是像極了“極地芙蓉”的症狀。

服用過“極地芙蓉”的人會有癲狂之狀,若是發作只有再次服用才可緩解。

將少年安置在廂房之中。木青依舊寸步不離守在床邊。“癲狂症一旦發作,尋常人極難將其控制。今夜,我便在此守著吧。”

柳葉躑躅了半晌,覺得有個問題還是得問一問:“木將軍前去司宗坊是不是就是為了異修?”

木青倒也不隱瞞:“的確是為了異修。了空與我飛鴿傳書,說異修於十日前失去了蹤跡,我追查良久,發現十日前,有一群孩子被帶進司宗坊,其中便有異修。”

“那……”

“你是想問,為何異修會逃出司宗坊?”木青將異修的手放進被中,少年睡得很是安詳,“那還是柳大人的功勞。”

柳葉不解:“我的功勞?如何說起?”

木青指了指屋外,田峰正在院中練拳,“若不是你派田捕頭暗探司宗坊,他怎麼有機會逃出。是以,這功勞就是你的。”

卓元不知從何處回來,酒醉已然醒了一半,渾身卻依舊散發著酒氣,踩著毫無章法的步伐進得門來,“今夜怎的這般熱鬧?”轉眼看見木青,忙拱手,“木都,都點檢。”

柳葉示意隨後跟進來的田峰將其攙扶離去,誰料他一個回身看見了床上的少年,“咦,哪來的孩子,”湊近看了看,“伯植,伯植,我瞧著這孩子的模樣不下於你,莫不是你的弟弟?”

柳葉無奈地搖了搖頭。田峰將其半扶半拖弄出房去。

“木將軍,今夜大理寺大張旗鼓地搜查了司宗坊,只怕他們再不敢回來……”

木青:“柳大人是怕至此斷了線索?”

柳葉誠實地點了點頭。

木青:“若是今晚不搜,我們就真的失去了這條線索。可是,正因為我們大張旗鼓地搜了,且未曾搜出任何可疑之物,反而能令裡頭的人安心。”

柳葉恍然:“這就叫虛以實之,實以虛之?”

木青點頭,這年輕人果然聰慧。

柳葉細細想了一回,道:“我認為此時,在司宗坊外頭隨便安排幾個人看似監視便好。他們能如此之快地轉移,必定是有暗道與密室,不是一時之間得以勘破的。”微微頓了一下,見木青正認真聽著,續道,“這神力之身五萬個人裡頭都沒有一個,說明他們需要更多的孩子,那我們是否可以從這個方面著手呢?”

果真是少年才俊,木青贊許地頷首:“柳大人這個想法極好,只是不知具體可有實施之法?”

柳葉微微蹙了蹙眉,“將軍說數年前就開始有孩子失蹤?”

“是。”

“我想將大理寺內所有孩子失蹤的卷宗集中在一起,說不定從中能尋出一些規律來。只是……”

木青:“若是需要人手,我可將殿前司文吏借與你。”這大理寺裡頭領俸祿的人多,幹活的人少已經不是什麼秘密了。

“不,將軍借我幾個甲冑加身的侍衛如何?”柳葉劃起一個嘴角狡黠地笑了,趁機整治大理寺也是未嘗不可的。

中秋的夜,直至天明,月亮依舊高懸。

在檢視過一直熟睡的異修後,木青回殿前司應卯去了。

柳葉洗漱完畢出得門來,卻見卓元早在車旁候著。

柳葉抖了抖袍袂,並沒有上車,而是朝著大理寺的方向走去。

卓元快走幾步跟了上來,“大人不坐車?”

柳葉抬頭看了看秋高氣爽的天氣,“如斯天氣,不走走怪可惜。”

卓元跟在旁側一道走著。

“你這是作何?”

“我已經是大理寺的主簿了,隨大人一道去衙門啊。”

柳葉停下腳步,狐疑看著他:“果真進了大理寺?為何我這個少卿都不曉得。”

卓元訕訕笑了一笑,“少卿大人上頭不是還有正卿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