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第1/2頁)
章節報錯
美人嬌俏,媚眼如絲,貼著柳葉的耳邊吐氣如蘭,朱唇輕啟,細語帶著香風低低而出:“你是得罪什麼人了吧?”
柳葉一驚,作勢要起身。梅姐暗中一用力,竟將她死死壓住:“別動,花園外的樹上有人,若想順利脫身,就聽我的。”柔軟的身子往前一送,酥.胸貼在柳葉身上,聲音嬌媚地令人骨子發酥,“哎呀,大官人好心急,這是花園裡頭……去房中可好?”
梅姐如同一朵盛開的曼珠沙華,豔麗又充滿危險。
柳葉隨著她穿過走廊,步上二樓,進入一間有著雕花門窗的房間。房內窗門半敞,牆外那棵高大的樹冠恰巧能看見。梅姐高聲嬌笑了幾聲,繼而吹滅房內燭火。拉著柳葉屈身靠近窗臺,食指置於唇間示意她噤聲,再指了指外頭的樹冠。
那樹冠枝繁葉茂,在夜風中沙沙作響。有燈籠懸於樹下,投出幾個光暈。想來清菡姑娘的表演即將開始,驟起的鼓樂驚起幾只棲息在樹上的鳥,鳴叫著飛起。兩個身影隨即從樹上滑下,悄然落在地上,穿過光暈,隱沒在黑暗之中。
梅姐長長出了一口氣,掩上窗門,方直起身子,自顧摸到桌邊倒了杯水,喝了,才道:“你是柳傢什麼人?”
柳葉心中一驚,面上故作鎮定:“你怎麼知道我是柳家人?”
梅姐點起桌上的燈火,用嘴努了努她腰間的荷包:“哪來的?”
柳葉下意識護住荷包,旋即鬆手,道:“家母所做,梅姐若是喜歡,回頭我找人與你做一個。”
梅姐翻了翻眼睛,嗤笑道:“我梅家的絕門繡活是隨便找個人都能繡出來的麼?”
柳葉不可思議地將荷包握緊手中:“這是你繡的?”
梅姐一口茶水噴了出來,瞪圓了眼道:“難不成我瞧著有七老八十了?你這丫頭忒不會說話。”
柳葉赧色地的低下頭:“梅姐,我……”
梅姐將荷包一把搶過去,就著燈光細細看了起來,良久,才將其扔回給柳葉,抻了抻腰道:“不必解釋,我可沒興趣知道你為何女扮男裝,”頓了一頓,“你這喬裝的技術著實拙劣,一眼便能識破。”扶了扶發髻中的步搖,“我不管你想幹嗎,你是柳家的人,是這個荷包的主人,可以幫的我自會幫你一二。”
這荷包是柳葉從小佩戴著的,當時父親說這是祖母傳下來的,當年祖母在咽氣之前特意交代,若要回汴京,必要將荷包佩於身側。至於原委,祖母尚未來得及言明便撒手人寰了。後來父親將此荷包佩於柳葉腰間,叮囑她此乃祖母遺物,不可遺失。一佩便是十年。
如今居然巧遇識得此物者,正是解開謎團之時。柳葉正欲開口,梅姐又道:“你不必問這荷包的來歷。待我哪天高興了自然會告知你。”旋了個身落座在桌邊的凳上,“與姐姐說說,得罪了什麼人,為何會有人跟蹤你?”
柳葉茫然地搖了搖頭。她委實不知是何人在監視著她。但是可以確定的一點是這些人必定與那些消失的專銀有關。這件事情錯綜複雜而又危險至極,沒法短時間內與梅姐細說,更沒有理由將梅姐拉入這渾水當中。
梅姐嘆了口氣,道:“不說就不說罷,你只管記著,有什麼事便到錦樂坊來尋我。喏,你若不想引人注意大可走角門,哦,你已經走過了,想來再走必定是輕車熟路。”
柳葉臉面一紅,正想說些什麼。門外走廊上響起一陣嘈雜的腳步聲,繼而門被推開,一名總著兩個角的小丫鬟攙著一身著粉色紗衣的女子進來。
梅姐柳眉一豎:“小翠,誰教你不敲門就進來的?”
那小丫頭啊一聲,抬起小臉,一臉委屈:“這不是,不是……清菡姑娘扭傷了腳踝,我一時心急了麼。”
那粉色紗衣的女子連忙為她開脫:“不怪小翠,是我方才不小心扭傷了腳踝,接下來的舞實在是無法跳了,小翠也是著急的。”
梅姐的眉頭皺了皺,俯身掀起清菡的裙擺,右腳腳踝已經腫得如同一隻發了的饅頭。又推開門走到走廊盡頭俯身看了看,此樓連著前廳,走廊盡頭拐個彎就是前廳的二樓,掀開掛在廊柱上的簾子,便可將偌大一個廳盡收眼底。
此時雅席坐滿,敞廳中更是黑壓壓擠滿了人頭。梅姐看著那烏壓壓廳堂皺了皺眉頭,咬著銀齒暗罵了一句“去他奶奶的二葦子,竟然賣出去如此多的席票。”
清菡瘸著腿蹣跚著往廊上走,歉疚道:“是清菡沒用,一時不留神……”說著眼中便蓄起了淚水。
梅姐跺了跺腳,對清菡道:“沒什麼大不了的,最多將今晚的席票退給他們,再免了茶水錢。姑奶奶我就是算積德行善了。”
又有一名小丫頭一路跑上來:“梅姐梅姐,不好了,客人們都不耐煩了,問為何清菡姑娘換個衣服如此之久,有些還想往樓上來,二葦子硬給攔下了,可是他也頂不了多久,讓我來問問,清菡姑娘還有多久才能出去。”
梅姐微微掀開簾子瞧了一眼,又罵了句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