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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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大人。”錢水淼才到衙門,便被柳葉叫住,“昨日我略微瞧了瞧咱們牢中,小小一個德清,關押的犯人竟然有數十眾……”
錢水淼趕忙推脫:“柳大人此言卑職不敢當,那些雞鳴狗盜之徒可不是卑職關進去的,都是劉勝在任之時辦下的,哦,有一部分應該是到時間了,回頭卑職讓刑獄房瞧一瞧卷宗,該放的就放了。”
柳葉不置可否地微微笑了一下,“那些摸只雞偷個狗什麼的,打幾大棍賠些銅錢轟出去就是了,可是那個死囚宋二。”微微頓了一下,“估計挨不到秋後問斬吧。”
錢水淼終於明白縣令大人一大早,在衙門口堵著他是為了什麼,面色變了變,“依柳大人的意思是?”
柳葉拂了拂衣襟,信步走上連廊,“延醫請藥,先把他的傷治一治吧。”
錢水淼面色一陣紫漲,轉而青白,朝著柳葉的背影啐了一口,悻悻而去。
柳葉才步上臺階,捕快小五過來稟報:“大人,雜耍幫的人帶來了。”
“好,帶到我書房。”柳葉頷首,腳步略快走向書房。
小五帶進來的是個年過三十的男子,頭戴方巾,穿著短褂短靴,一副地道賣藝人之樣。見到柳葉先恭謹跪下磕頭,“小民阿三,見過大老爺。”
“起來回話。”柳葉將其上下打量了一番,“你且說說那隻甕和那一條小金魚有什麼講究?”
阿三道了聲是,緩緩道來:“我們學雜耍的都知道有個戲法叫做大變活魚,得用扁平所謂小甕佳小魚兒。偏平的甕易藏,尋常表演時胸前背後都可以藏下。但是家中擺設極少有人用它,畢竟低矮不太好看。”
柳葉頷首:“那你能確定這只甕就是你們丟的那隻?”甕已經從緣客隆取來,就在桌上擺著。
阿三拿起來左右看了看,“沒錯。”指著甕底一處細小的缺口道,“這個是我上次沒藏好給磕的,錯不了。”
柳葉再次頷首:“那你可記得什麼時候不見的?”
阿三想了想:“三月二十二夜裡,我還用它演了一場,後來就再沒見到,直到昨天衙門裡的差爺拿給我看才曉得在這裡。”
三月二十二夜演出都曾用過,演出是在戌時末刻結束。柳葉起來看細頸長瓶時分明記得譙樓打過二更梆子,也就是說闊口甕從雜耍幫到緣客隆大抵在戌時末刻到亥時三刻之間。如此一算,此人極有可能就在當時臺下的觀眾當中。
柳葉再問:“你們瓦舍,每日來往客人可有記錄?”
阿三搖了搖頭:“大老爺知道,我們那兒就是一個烏合之地,三教九流你來我往,但凡賞個錢兒都可進,壓根兒沒有什麼登記造冊之說。”
柳葉不死心:“那三月二十二夜,你可曾見過可疑之人?”
阿三思索了一會兒,搖了搖頭:“都是些熟客,也來了一些生客,哦,那天有個生客進來轉了一圈就走了,我不記得他長什麼樣,倒是記得那天藍色的衣服上鑲著不銀不粉的闊邊,亮閃閃的怪照人。”
一旁在做著記錄的卓元突然嗆咳起來。
“熟客呢?有沒有反常之事?”柳葉步步追問。
阿三想了想,掰著手指算著:“胭脂鋪的喬大娘塗了個猴屁股來,一定是進了新貨了,她每次進了新的胭脂必定在自己臉上塗一番。棺材鋪的米掌櫃還是一副老樣子,半死不活的……老張伯送了一缽沙棗糕給我們當夜宵,隔壁王掌櫃……”
“等等。”柳葉打斷他,“你說誰送了一缽沙棗糕?”
阿三指了指門外頭:“衙門裡的老張伯啊,他是我們那兒的常客。嘿,大人可真別說,老張伯看著年老遲鈍,我的戲法沒一個是他瞧不破的,好在他人好,從來不戳穿我們。”
柳葉對於此事甚是感興趣,繼續問:“你且與我詳細說說老張伯那日給你們送沙棗糕的情形。”
阿三瞪圓了眼,“大人,老張伯是個好人,不能因為他看過我的戲法,又給我們送過糕點就懷疑他啊。”
柳葉笑道:“阿三多慮了。我只是初來乍到,想多瞭解老人家一些。”
阿三放心地笑了笑,道:“那一日,老張伯來後臺,問我們演什麼,我告訴他今晚戲法是大變活魚,他說好戲法,還說他已經猜破我將裝魚的甕藏在何處,魚又藏在何處。我們聊了大概有半刻鐘,後來我就上臺去了。再回來的時候,一缽沙棗糕放在我的桌上,旁人與我說是老張伯送來的。”
“味道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