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謹行看著墨天佑遞過來的東西,只有他的掌心的三分之一大,小巧玲瓏,那拉頭有條小鏈子,做功非常精緻。

張家,墨家,魯家,流傳千年,底蘊深厚,像這種東西,只怕地窖裡多得數不勝數。

張謹行拿著小小的手榴彈在手裡把玩,這東西從阿奇翺的陵寢裡回來他就已經不奇怪了。

“轟,轟”的兩聲,墨天佑扔出去的炸彈響了起來,後面的石堆被炸飛了。

一時間灰塵嫋繞,碎石亂飛。

墨天佑更張謹行閃避著,看到那煙霧繚繞的地方,那些被炸開的石頭裡露出了沒有消化的人頭,內髒,皮肉和骨頭。

碎碎的,伴隨著特有的血腥粘稠,發絲纏繞,墨天佑和張謹行看著,兩人心裡都有了翻滾之意。

前面沒有路,錯亂的石碓移動著,將原來的路給攪亂了,他們兩個只能遠遠看著,在這石碓的後面,是無數巨型的柱子,黑漆漆的,好似上面緊緊地攀附著什麼東西。

張謹行正想帶著墨天佑飛躍過去,避開這相圍堵他們的活石,誰知那炸藥帶出一陣火光,然後那些巨型柱子上彷彿有什麼東西開始移動。

速度非常快,像是攀附的黑莽,有著靈活攀巖的身體,張謹行和墨天頭皮發麻地看著,眼目裡的淩戾加深,那樣的東西,更像是一個組合,成群結隊,密密麻麻的的組合。

眼睜睜看著那東西快速地跟一條遊龍一樣飛過來,張謹行立即拉著墨天佑蹲下。

無數的黑色而甲殼蟲飛向那堆被炸開,尚且滾燙的石碓。

然後“吭哧吭哧”的聲音響起,墨天佑和張謹行便看到,那些石頭竟然被那些黑色甲殼蟲給全部啃噬了,連同地上沒有被消化的屍塊。

那速度之快,猶如蝗蟲來襲,不過片刻,便只看到一地殘存的景象。

可緊接著,似乎那些甲殼蟲發現了他們的存在。

墨天佑也許永遠都無法忘記那樣的場面,鋪天蓋地的甲殼蟲向他飛來,它們遠遠的就已經亮出了鋒利的牙齒,彷彿頃刻間就能夠將他啃成白骨。

他抬頭看著,身體不知不覺緊繃得跟琴絃一樣。

黑壓壓的一片,鋪天蓋地地襲來,他的手顫抖著,覺得金絲墨鬥的速度再快,可寡不敵眾,怎麼都會受傷的。

可就在這個關鍵的一刻,他忽然被張謹行給推到一邊去。

然後他眼睜睜看著張謹行的身體起火,耀眼的火光竄得高高的。

然後瞬間吸引了所有的甲殼蟲,墨天佑目瞪口呆地看著,不過片刻的功夫,張謹行就被那無數的黑色甲殼蟲給覆滅了,黑漆漆的一片,他連張謹行的腳都看不清楚。

可直到那些甲殼蟲都被點燃了,成為一條巨大的火龍一直在蔓延著,他這才恍惚地看著,從那火龍之中,慢慢走出來的張謹行。

他還穿著那一件黑色的寸衫,黑色的褲子。

烏黑的墨發比那些甲殼蟲還要耀眼,以及完好無損的五官,黑得發亮的眼睛。

他從火光裡走出來,卻完好無損!

墨天佑握緊雙手,第一次知道心悸是什麼感覺!

眼見著又一波的甲殼蟲又要來了,張謹行拉開了手裡的手榴彈,然後扔了過去!

寬敞的空間裡再一次響起一聲“轟”的聲音,那些黑色甲殼蟲有些被炸飛了,忽然起火。

像是火藥裡面增加了可燃的油脂一樣,空氣裡全是“吱吱”火苗亂竄的聲音。

那些石頭在這些東西飛過來的時候,統一失去了光澤,彷彿正在裝死。

而此時燃起的黑色甲殼蟲發出幽藍的亮光,同一時間,無數的甲殼蟲飛向那團火焰。

於是像滾雪球一樣,火球越來越大,空氣中到處都是燒焦腐臭的氣味。

張謹行拉著墨天佑快速移動,朝著那八根巨柱下面石板路穿行而過。

當他們離開的時候,那巨柱上面無數的黑色甲殼蟲都還源源不斷地飛向那個火球,寬闊的地下世界很快就燃燒在了一起,甚至有蔓延到了他們進來的墓室裡面,以及那曾經對他們蠢蠢欲動的活石。

這裡更像是一個焚燒的地獄,那宛如遊龍的火光,在墨天佑最後回頭的視線裡,變得龐大而模糊,因為周圍包括那些巨大的黑色柱子已經被覆蓋了。

這個時候,墨天佑才發現,那根本從頭到尾都不是柱子,而是那些黑色的甲殼蟲堆積而成的。

如今這些甲殼蟲全都飛蛾撲火,那些柱子慢慢像被風吹散一樣消失了,所以,他們頂部的石壁也搖搖傾塌。

碎石滾落,帶來潮濕的塵埃,聞到這股屬於陵寢裡毀滅的味道,墨天佑才驚覺,如果沒有張謹行,也許剛剛他根本來不及過來!

而他暗自慶幸的同時,心裡想的是,幸好張謹言沒有來。

“你剛剛身上的那是什麼火?”竟然可以燒得了甲殼蟲,卻燒不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