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六回自作自受(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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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回說到昭明帝與劉逸妃胡天胡地鬧了一夜,次日沉睡不起誤了大朝會,太後得了訊息,立刻趕到秀逸宮,此時已近巳時,昭明帝猶自沉睡不醒,連太後走到他的身邊,他都沒有絲毫的察覺。
太後見兒子一副油盡燈枯的樣子,心中又氣又急,立刻詔來專門負責為昭明帝診脈的孫禦醫。孫禦醫聽了昭明帝的脈相,心中也是大驚,也不知道昭帝這一天一夜都做了些什麼,前兒診脈之時,還不曾有這般腎水枯竭之相。
孫禦醫不敢隱瞞昭明帝的身體情況,將太後請到一旁,低聲如實稟報,驚的太後頭目森森,險些兒昏了過去。
死死的按著桌子,太後深深吸了幾口氣,才算穩住自己的心神,急急說道:“快快給皇帝開藥!”
孫禦醫應聲稱是,卻又面露難色,用更低的聲音說道:“回稟太後娘娘,藥石最多不過有五分功效,另五分還得靠皇上靜心保養才是。”
太後點點頭,沉沉道:“哀家知道,你自去開醫,速速煎來與皇帝服用。”
孫禦醫再次應聲稱是,快步退了出去。
劉逸妃還在門外跪著,她見太後傳孫禦醫前來,心中著實害怕的很,太後與孫禦醫說話的聲音很低,她在外面也聽不清楚,因此心裡越發不安,如今見孫禦醫快步走出來,便趕緊小聲問道:“孫禦醫,皇上怎麼樣?”
孫禦醫一眼看向劉逸妃,見其雙手捧著已然鼓起的肚子,眉眼之間盡是媚色,人中之處隱隱泛著淺淺灰色,孫禦醫立刻明白了昭明帝為什麼會腎水枯竭,心中不由生起一股怒意。只冷冷道:“逸妃娘娘若想知道龍體如何,請自去問太後娘娘,臣不敢多言,臣告退。”說罷,孫禦醫拂袖而去。
劉逸妃被孫禦醫堵的直倒氣,卻因為顧忌太後還在房中而不敢有所行動。只能暗暗記下這筆帳,等以後在昭明帝耳邊吹枕頭風,定要這孫禦醫好看。
劉逸妃還想著等昭明帝好了給孫禦醫上眼藥,不想卻聽太後高聲喚道:“來人,備輦,送皇帝去養心齋靜養。”
劉逸妃心中一驚,也不顧太後的罰跪的旨意,爬起來撲進屋子,急急叫道:“太後娘娘不要啊,皇上說要在臣妾這裡住的……”
“放肆!誰許你起來的!與哀家滾出去……”太後一見劉逸妃闖進來,心頭怒火更甚,她一手拄著龍頭手杖,一手指著劉逸妃的鼻子厲聲怒斥。
站在門外的宮女嬤嬤聽到太後發怒,俱是暗自驚心,劉逸妃的得寵是滿宮之人有目共睹的,昭明帝不敢頂撞太後,可收拾個宮女嬤嬤什麼的,太後都不好攔著他,所以大家在心中暗暗盼著劉逸妃好歹長點心,乖乖聽太後的話,也免得吃苦頭。
劉逸妃真是被昭明帝寵的不知天高地厚,她非但不出去,還往床邊撲,邊撲邊叫著:“皇上救命啊……”
聽到劉逸妃的叫聲,太後氣的面色發青,兩道微顯稀疏的眉毛都豎了起來,“來人,與哀家將這賤婢拖下去,重……”太後剛要說“重打”二字,永福宮的掌事女官,太後最信任的大宮女清如快步跑到太後身邊,低低道:
“太後娘娘,皇嗣!”
太後這才改了主意,停頓片刻方才冷聲說道:“劉逸妃品行不端不堪為妃,著即廢其妃位,貶為逸嬪,遷往北宮思過齋,無本宮懿旨,不得擅出半步。”
劉逸妃還在搖著昭明帝的手臂呼喊,太後的聲音傳入她的耳中,劉逸妃頓時眼前一黑昏倒在床邊。
“娘娘,娘娘……”劉逸妃的近身宮女們一見自家主子昏倒了,都急的叫了起來。不過也只是叫,並沒有誰敢沖上前去扶劉逸妃的,有太後的滔天怒火壓著,她們哪裡敢動彈。
“太後娘娘,逸嬪昏倒了……”清如在太後耳畔小聲提醒。
太後的眉頭緊緊的擰著,冷冷道:“叫太醫……”
少時,一名年紀不大的太醫急匆匆跑了進來,劉逸嬪的心腹宮女一見不是平日裡她家主子用慣了的太醫,不由的暗自著急起來。
這名年輕太醫給劉逸嬪診了脈,太後不等他開口便冷聲問道:“皇嗣如何?”
那名太醫皺著眉頭說道:“回太後娘娘的話,劉娘娘懷相尚好,可是……”
“可是什麼?”太後冷聲追問。
“回太後娘娘,皇嗣生機不旺。”這名年輕太醫才考入太醫院不到三個月,連太醫院的事情都沒能摸清楚,更不要說是宮中了。他也沒被傳進宮給妃嬪看診,還沒有體驗到宮中這深不可測的暗流湧動。所以太後問話,他便照實說了。
“嗯?你等退下……”太後的眉頭皺的更緊,立刻命宮婢們退下,然後才對那名年輕太醫說道:“到底怎麼回事,細細說來。”
“回太後娘娘,從脈相上看,劉娘娘陰虛血虧,本當無力濡養皇嗣,可是卻懷的很堅實,並無小月之相,但從胎脈上看,皇嗣恐怕只有兩三分生機,胎脈著實微弱。”年輕太醫有什麼說什麼,說完之後還沒覺得自己可能捅了個大摟子,因著他這一番話,宮中可有熱鬧瞧了。
“為何會造成這種現象?”太後皺眉問道。昭明帝膝下並不空虛,對於劉氏所懷的這個皇嗣,太後還真不怎麼在乎,若非這也是太後的親孫子,太後又是信佛之人,劉氏都未必能安穩的懷到現在。
“這……臣猜測這是用了什麼強行有孕固胎之法,太後娘娘,臣並不精通此道,不敢斷言。”那名年輕太醫還有些個不通世故的學究氣,太後這麼一問,他就真將自己的想法說出來了。
“嗯,你能診出胎脈,也算是不錯了,哀家問你,你可否能保住皇嗣?”太後見這名年輕太醫不象太醫院那些個老油子,對他的語氣也緩和了一些,倒生出幾分提攜之心。
“回太後娘娘,臣做不到。”那名年輕太醫很肯定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