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陽王不是傻子,他一聽兒子的話便知道皇甫永寧打人之事怕是不實,不過皇甫永

許紫陽一怔,繼而咬牙低低道:“爹,兒子就是被那醜八怪欺負了。”

“陽兒,父王問你,平戎郡主打你之事是真的麼?”臨陽王用極低的聲音在許紫陽耳旁問道。

“父王……”許紫陽委屈的叫了一聲,他跪到現在也不明白自己為啥被罰跪。

臨陽王立刻快步走出去,在耳房取了自己的貂皮鬥篷,疾步走到院中,披在他兒子的身上,許紫陽一看他爹過來便想站起來,卻被他爹死死壓住肩頭,低聲道:“不許起來,老實跪著。”

原本覺得有十拿九穩打握挑唆昭明帝從重處置皇甫父女的臨陽王此時有些心虛了,他心念急轉,立刻跪下求道:“求皇上開恩,容臣給那孽障披件鬥篷,他自小身子弱,今天又特別的冷……”看著臨陽王那可憐巴巴的乞求眼神,昭明帝沉沉嗯了一聲,算是默許了。

“煥兒說的有道理,不過……來人,宣定北侯和平戎郡主速速入宮見駕。”回想一番往事的昭明帝微微點頭,也覺得只聽臨陽王父子一面之辭有些偏頗了,還是應該將皇甫父女召進宮問一問才行。

因為有生死狀,而且皇甫永寧事先再三宣告自己的功夫太硬,不論怎麼收手都不可能不讓對方受傷,所以她才沒有受到任何責罰。而那十二名世家子弟也頭一次知道什麼叫技不如人,非但不許家人找皇甫永寧的麻煩,還想盡法子企圖拜皇甫永寧為師。若非皇甫永寧女兒家的身份暴露,只怕她這會兒已經收徒無數了。

一挑十二的戰鬥,皇甫永寧只用了不到一盞茶的時間,昭明帝一盞茶尚未吃完,校場便橫七豎八躺了一地的人,而皇甫永寧仍是如槍一般筆挺的站著,那十二個人個個神情痛不欲生,昭明帝急忙命太醫上前診治,結果十二人中受傷最輕的是雙臂脫臼,最重的一個腿骨骨折大口吐血,若非皇甫永寧手下留情,這人再不能活著看到頭頂的太陽。

那些世家子弟個個傲的不行,自然受不了這般被輕視,個個嗷嗷叫的立了生死狀,皇甫永寧懶的一個一個的交手費功夫,便讓十二個向她挑戰的世家子弟一起動手。那些世家子弟人人自視極高,並不肯一擁而上。卻被皇甫永寧一句話“十二個人算什麼,再來二十個也不夠我打的”刺激的一窩蜂沖了上去。

昭明帝被問的一愣,不由想起皇甫永寧剛剛回京時的情形,那時皇甫永寧還沒有恢複女兒家的身份,她因為年紀小而倍受朝中老臣和一些自詡身手不俗的世家子弟的質疑和挑戰。皇甫永寧豈有不應戰之理,只不過在應戰之前,她提出一個要求,那便是拳腳無眼,她的拳頭又重,倘若打死打殘,她一概不負責任。

齊景煥一直沒有說話,耐心的等臨陽王講完,他才輕輕搖了搖頭,向昭明帝說道:“皇伯父,侄兒先不說別的,但只說阿寧有何等神力,您是親眼見過的,您相信若是阿寧動手打人,許世子還能全須全尾的隨臨陽王進宮向您哭訴?”

臨陽王趕緊應了一聲,忙又說了起來,只是這一回講述,他心中的底氣可就沒有剛才那麼足了。他養的兒子他自己心裡清楚,只怕許紫陽對他說的那一番話中夾雜了不少的水分。

“哼,起來吧,繼續與。”昭明帝對與自己“意趣相投”的舊友,還是會給他留些情面的。

回到房中,臨陽王也不敢坐了,來到昭明帝面前跪下,連連磕頭道:“皇上,臣教子無方,臣有罪。”

“父王……”許紫陽疑惑的叫了一聲,臨陽又急又氣,嚯的站起來大步走到兒子面前,一把扯住他的領子,將他拖到門口一腳踹出去,喝罵道:“老老實實的跪著,沒有皇上的旨意不許起來。”臨陽王一邊喝罵一邊拼命給他兒子使眼色,許紫陽好歹算是看懂了,這才撲通一聲跪了下來。

還真是知子莫若父,臨陽王很快猜到他的兒子又做了什麼蠢事,便立刻低聲罵道:“孽障,還不快滾出去跪著……”

看到許紫陽驚愕的張大嘴傻呆呆的站著一動不動,昭明帝心中越發生氣,若是許紫陽沒有被打的鼻青臉腫,他的相貌也還是挺有的一看的,可是他現在滿臉青腫實在是不中看,而昭明帝又是頭一號看臉的,因此在最初的震驚與可憐之後,昭明帝看許紫陽便很有些不順眼了,許紫陽又不知死活的用那般不尊重的眼神看齊景煥,昭明帝自然看他越發討厭。

臨陽王父子驚呆了,臨陽王驚愕的看向自己的兒子,而許紫陽則是一頭霧水,不明白自個兒啥都沒幹怎麼就要滾出去罰跪?

有人用眼神猥褻寶貝侄子,昭明帝豈能容忍,他重重一巴掌拍在禦書案上,怒喝道:“許紫陽,給朕滾出去跪著……”

昭明帝端坐在寶座之上,他只消垂眸掃視,便能將下的情形看的一清二楚,許紫陽還沉浸在對美色的垂涎之中,哪能及時收回色眯眯的眼神,因此便被昭明帝看了個正著。

雖然齊景煥容貌極佳,可是還真沒有人敢用色眯眯的眼神看他,臨陽王世子許紫陽的眼神中透著對美色的貪婪,這讓很敏感的齊景煥立時感覺非常不舒服。齊景煥皺起眉頭,將懷中的手爐放在身帝的禦書案之上,發出不算輕的“砰”的一聲,將昭明帝有些放空的注意力吸引到他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