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僱主是什麼人,要你們刺殺誰?”皇甫永寧旋著手中的匕首冷冷的問了一句,眼神掃過那名刺客的身體,似乎是在挑選從何處下手。

刺客被皇甫永寧的氣勢壓的牙齒咯咯打顫,哆哆嗦嗦的說道:“僱主沒有直接出面……中間人傳話……用五萬兩銀子賣姜不仁的命……”

聽到這樣的答案,皇甫永寧和公孫元青都暗暗吃了一驚,皇甫永寧原本以為是刺客是來刺殺自己的,不想目標竟然是她那根本沒與任何人結下仇怨的哥哥。公孫元青在吃驚之後腦子裡湧出了一個念頭,如果這名刺客沒有說謊的話,那麼皇甫永安被行刺之事只怕與他給樂親王治病有關,應該是有人不希望樂親王身子好起來。

“幹嘛刺殺我?”被打鬥聲驚醒的皇甫永安自帳中走了出來,正好聽到了刺客的後半句話,便驚詫的問了起來。皇甫永安走出來的時候阿黑緊緊跟在他的身邊,大有一副貼身保護的架勢,刺客看到這一幕,眼中閃過一抹驚懼之色,被皇甫永寧和公孫元青看了個正著。

公孫元青輕輕碰了碰皇甫永寧的手臂,向她使了個眼色,皇甫永寧會意,向阿黑做了個手勢,阿黑一個虎躍撲到那名刺客的面前,沖著他張大虎口咆哮起來,血盆一般的大口和閃著寒光的雪亮獠牙看上去極為可怕,那名刺客眼前一黑生生嚇昏了過去。阿黑見那刺客那般不經嚇,不免鬱悶的坐了下來,伸出右前爪戳了戳那昏死的刺客,看上去很是無聊。

刺客昏厥之後,皇甫永寧與皇甫永安公孫元青低聲商議起來。

“阿仁,你們並不曾走官道,這些刺客如何能得知你們的行蹤?”公孫元青皺著眉頭提出了他的疑問。

皇甫永寧點點頭道:“元青說的對,我們沒有走官道,這一路之上也沒有人跟蹤尾隨我們,這刺客象是突然從天上掉下來的。真是奇怪的很,而且阿仁你不曾與人結仇,怎麼會有人花那麼多銀子要買你的性命?”皇甫永寧有豐富的反跟蹤反偵察能力,她說沒有人跟蹤就一定沒有人跟蹤。

公孫元青聽了皇甫永寧的問話,略顯遲疑的低聲說道:“會不會是因為阿仁給樂親王治病礙了什麼人的事,才會……”

“不可能!阿煥性子那麼好,才不會和人結仇。”皇甫永寧想也不想就打斷了公孫元青的話,公孫元青的推測讓皇甫永寧心中很不痛快,因此說話的語氣便有些沖。皇甫永寧是個保護欲極強的人,但凡被她劃入保護範圍的人,是不許別人說半個不字的,如今齊景煥已然被皇甫永寧納入保護範圍之中,自然容不得公孫元青說他半個不字。

公孫元青立刻閉上嘴巴,滿心滿眼都是苦澀,從前他還一直自欺欺人的認為皇上雖然賜了婚,可是皇甫永寧對樂親王齊景煥並沒有一星半點兒的情義,可現在看來完全不是這麼回事,皇甫永寧已然將齊景煥當成自己人護著了,她對齊景煥動了心。突如其來的認知讓公孫元青深受打擊,他臉上籠起了一層青灰之色,緊緊的抿著嘴唇,公孫元青一個字都不說了。

皇甫永安見氣氛有些尷尬,便指著那個刺客打圓場道:“這人如何處置?”

皇甫永寧很隨意的說道:“回頭再審審,審完直接殺了。”公孫元青聽了這話,心中越發不服舒服,他心中的皇甫永寧不應該是這樣的。皇甫永安卻點了點頭,對於前來行刺自己的刺客,皇甫永寧不會有一丁點兒的仁慈,這人既然是職業刺客殺手,想來手中沒少染上無辜之人的鮮血,這樣的人殺也就殺了,不值得同情。

“哥,元青,你們倆搜搜那幾個人的身上,看看有沒有什麼線索,我來審這個刺客。”皇甫永寧說了一句,伸手將那刺客拎起來走到一旁。公孫元青看了一會兒,只見皇甫永寧在那刺客身上拍了幾下,那刺客便在地上拼命翻滾起來,看樣子極其痛苦。

“元青,快來與我一起搜查。”皇甫永安見公孫元青一動都不動,便揚聲叫了起來。公孫元青只得應了一聲,快步來到皇甫永安身邊,與他一起翻查那些刺客的屍體。

與皇甫永安不同,公孫元青這是頭一回接觸到屍體,難免有些不適應,而且皇甫永寧殺人之時又完全不在意美感,只要將人殺了就行,所以那幾個刺客要麼心口被利劍絞出一個大洞,要不被就是被砍的頭顱與脖頸之間只有一層薄皮兒連線,要麼就是被一劍劈成大小不均的兩半。看著那恐怖的慘狀,聞著那刺鼻的血腥味兒,公孫元青只覺得胸中一陣翻湧,猛然扭頭哇的一下子嘔吐起來。

皇甫永安無奈的搖了搖頭,放下正在翻檢屍體的工作,走到公孫元青身邊為他按壓xue道止吐。皇甫永聽到嘔吐之聲只是轉頭看了一眼,便繼續審那名僅存的刺客了。在軍中多年,皇甫永寧看多了初上戰場計程車兵見到死屍之後的各種反應,早就習慣了。

“元青,你先回帳中休息一會,這裡我來就行。”皇甫永安微微皺眉說了起來。公孫元青卻是搖了搖頭,堅定的低聲說道:“我沒事,阿仁,我們繼續搜檢。”

皇甫永安也沒堅持,指著其中一具死狀稍微好看些的屍體說道:“那好,你來看搜這個。”公孫元青強壓著惡心之意點了點頭,起身走過去翻查那名刺客的衣物和隨身物品。皇甫永安見公孫元青沒有再吐,便也繼續先前的工作。

不過兩刻鐘的功夫,兩人將所有的已死刺客的屍體都搜了一遍,除了幾塊木牌和幾張銀票並數十兩散碎銀兩之外,兩人並沒有什麼更多的收獲。公孫元青將自己搜出來的木牌拿在手中仔細檢視。那只是一隻巴掌大小的,極普通的木牌,牌子的正面有一個朱漆畫的骷髏,背面用朱漆寫了七十六這個數字。

“阿寧,那人招了沒有,我們這邊已經搜完了。”皇甫永安向皇甫永寧喊了一聲。

皇甫永寧扭頭喊了一句:“差不多了,他就快招了。”

皇甫永安哦了一聲,從一名刺客身上撕下一大片布將搜出來的東西打成小包袱,拎著跑到了皇甫永寧的身邊。公孫元青忙也跟了過去。

“阿寧,他們都帶著一個木牌,牌子上有編號,其他的沒有什麼特別線索。”皇甫永安飛快的說道。

皇甫永寧嗯了一聲,手掌一翻亮出一隻木牌,問道:“和這只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