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六皇子齊景煒心中煩躁氣惱,便也無心去凝翠宮,徑自跑去皇子所三皇子齊景燁的住處。時至午末時分,宮中各處都極安靜,這個時間是宮中睡午覺的時間,三皇子的葆華菀外只有一個強打精神的守門小太監,就在他打瞌睡的時候,齊景煒如一陣風似的沖進葆華菀,直往他三哥的臥室飛奔而去。守門的小太監還以為突然颳了一陣風,也沒有在意,猶自繼續打瞌睡了,橫豎這大中午的不會有人過來。

還沒跑到三皇子的臥室,齊景煒突然聽到臥室中傳來一陣極壓抑的奇怪的聲音,這種聲音齊景煒小時候可沒少聽。那時他才兩三歲的光景,還不曾搬到皇子所,跟著他的母妃住。每當他父皇過來的時候,齊景煒總能聽到這樣的動靜,是以齊景煒雖然只有十二歲,對男女之事已經很清楚了。所以當他聽那樣的聲音,便本能的慢下腳步,高抬腳低落步的悄悄接近他三哥的臥室北窗下,趴著窗臺透過銀紅霞影紗往裡偷窺。

齊景燁的臥室中垂了重重疊疊的柔縵輕紗,所以齊景煒看的並不真切,只能影影綽綽的看到兩個身影,齊景煒使勁兒睜大眼睛仔細看,待看清上面的那個人的時候,他不由驚的目瞪口呆,那人可不是他的三哥,而是梨園宮中一個唱銅錘花臉的武生,他的身體極為高大魁梧特別好認,就算他勾了臉齊景煒也能認出他就是梨園宮中第一武生譚鷂子。

齊景煒大驚,譚鷂子竟然在他三哥的房間中做那等事情……就在齊景煒要離開窗臺闖進房中之時,卻突然聽到一聲嬌柔叫聲“譚郎,奴家快活死啦……”

齊景煒彷彿被驚雷劈中一般,整個人都僵住了,那道聲音嬌柔中透著一絲沙啞,正是他三哥齊景燁的聲音,齊景煒再再不會聽錯的。

震驚之後,齊景煒又趴到了窗子上,不錯眼珠子的往裡瞧。齊景煒終於看清了,在下面那個人就算是勾了臉,扮成花旦的樣子,可他還是一眼認出那就是他的三哥齊景燁。

“三哥和譚鷂子?”齊景煒皺眉想了一會兒,心中有了主意,他悄悄來到三皇子的臥室門外,豎起耳朵聽裡面的動靜,專撿那最要緊的時候,齊景煒猛的抬腿重重踹開房門,就那麼殺氣騰騰的闖了進去。

踹門的巨大聲響驚破床上那一對假鳳虛凰,兩人身子一陣哆嗦,壓在三皇子身上的譚鷂子滾落在地,“啊”的慘叫一聲疼昏了過去,三皇子齊景燁亦是顫抖的如同篩糠一般,顯然是被嚇壞了。

“三哥,譚鷂子,你們可真行啊!”闖進房的齊景煒還不知道自己給他三哥和譚鷂子造成什麼樣不可逆轉的傷害,只大大咧咧坐在正對著床的椅子上,不屑的譏諷道。

“六弟!你怎麼在這裡?”齊景燁驚呼一聲,慌忙抓過紗被將自己胡亂裹了起來。因為心慌意亂,他裹的並不嚴實,齊景煒看的心頭一顫,忍不住喉頭顫動,本能的嚥了一下口水。齊景煒一直知道他三哥相貌生的極好,卻沒想到他三哥的身子比臉更加迷人。

“怪道母妃怎麼說三哥都不肯成親,原來……”齊景煒重重哼了一聲!

“六弟……”齊景燁頭一回被人捉姦在床,對方還是他的親弟弟,齊景燁完全沒有處理這種事情的經驗,只能低聲哀求的叫了一聲。

齊景煒口中說著“這事我必要告訴父皇母妃”,身子卻紋絲不動的坐在椅上。齊景燁慌忙跑下床撲跪到他弟弟的面前,抱著他弟弟的腿低聲求道:“六弟千萬不要,三哥求你了。只要你給三哥保密,你想要什麼三哥都給你。”

“哼,你有的我豈會沒有,還用你給我?”齊景煒一甩頭移開眼神,不看已經敞開大片胸脯的三哥,很是傲慢的說道。

“這……六弟,只要你給三哥保守秘密,將來不論你要三哥做什麼三哥都答應你!”做為皇子,最想要的除了那個位子之外還能有什麼,齊景燁句話可算是說到齊景煒心裡去了。

“三哥,此言當真,無論我要你做什麼你都答應?”齊景煒驚愕的追問。

“當然當真,六弟,你我是親兄弟,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你又是我們兄弟三人之中最象父皇的人,只要六弟為我保守這個秘密,三哥從此就唯六弟馬首是瞻。”齊景燁斬釘截鐵的說道。

“好,我信三哥。”齊景煒趕緊將他三哥扶了起來,也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他的手在他三哥那白皙粉嫩的胸膛掃了一下,齊景燁身子一激靈,看向他六弟的眼神都迷離了許多。

齊景燁起來去屏風後穿衣裳,齊景煒看著依舊昏倒在上的譚鷂子,眼中閃過一抹戾色,這般粗鄙低賤之人,也敢壓在他三哥的身上,不弄死他,齊景煒都覺得對不起自己這皇子的身份。齊景煒不是那種做事之前要反複思量的之人,他蹲在譚鷂子身邊,嚯的拔出了插在靴筒中的匕首,向譚鷂子的胸口刺去。

“六弟不要……”聽到拔匕首的聲音,三皇子也不顧衣裳不曾穿好,猛的沖出來向齊景煒大叫。齊景煒手下一頓,恰在此時,原本“昏迷”著的譚鷂子一個懶驢打滾便滾出一丈多遠,逃離了齊景煒的刺殺範圍。

“六弟,別傷他,鷂子,還不快給六殿下磕頭。”齊景燁著急的叫了起來。

譚鷂子趕緊翻身跪倒,向齊景煒梆梆梆的磕起了響頭,邊磕邊低聲叫道:“六殿下饒命,六殿五饒命……”

齊景燁快步跑到他弟弟的身邊,急切的說道:“六弟,別殺他,他的身手極好,將來一定能派上大用場的。鷂子,快說你以後都會聽六殿下的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