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些時候柳曦月也提前出來了,聽說蘇貴妃身子不適,便來看看。

蘇貴妃木木地坐在銅鏡前發著呆,煥顏也不知如何是好,見柳曦月打起簾子走了進來對著她行了一禮便出去了。

銅鏡前的人並沒有感覺到房裡多了個人。

只是兀自將髮髻上的簪子步搖一股腦的都取了下來,也不管髮髻如何亂,從梳妝盒的最底層拿出了一根鴛鴦步搖。

看起來似乎是有些年份了。

蘇貴妃將步搖攥在手心,放到胸口,房間裡只能聽到她低低的嗚咽聲。

柳曦月一時之間不知道應當如何去安慰她,只能在旁邊呆呆的看著。

蘇貴妃的面板本就白皙,這一哭,一雙眼睛便又紅又腫。

柳曦月只得又出去喚了煥顏打了盆水來,等她情緒穩定些了再拉著她的手,細細地為她擦拭淚痕和紅腫的雙眼。

“妹妹是何時來的,怎麼不同我說一聲?”蘇貴妃的聲音有些沙啞,任由柳曦月拿著帕子替她擦拭。

“剛來沒多久,我見姐姐傷心得厲害,也不好出聲。”柳曦月將她臉上的淚痕擦乾淨了,又幫她敷了會兒眼睛,這才叫人將盆兒拿了出去。

“如今姐姐是有身孕的人了,不可過於悲慟,對孩子不好。”

孩子?

蘇貴妃摸了摸幾乎沒有什麼變化的肚子,無奈地笑了笑。

她向來都是恬淡的模樣,似乎沒有什麼能激得起她的興趣。今日卻因為一支步搖哭成了這般模樣,柳曦月有些好奇這支步搖的來歷。

可蘇貴妃不說,她也不好問。

免得激起了她的傷心事,又要哭上一番。

“這支步搖是威王爺送的。”蘇貴妃看著手中的鴛鴦步搖,眼神有些發直。

威王爺就是今日林知虞見到的那位王爺,皇上的胞兄。

蘇貴妃當年還不是蘇貴妃,是蘇家未出閣的小姐。

在兒時見過威王爺一面之後,年幼的蘇清玉對威王爺一見鍾情。

那時候威王爺並不是王爺,只是皇子。

兩人一起長大,一同去學堂。

年紀小的時候總不會顧及到男女有別,年幼的蘇清玉與小皇子親密無間。

只是這段時間到底是有限的,蘇清玉是都城裡出了名了才女,年齡稍微大一點,提親的媒人簡直要踏破門檻。

女兒家的婚事自己做不得主,更何況她不是尋常人家的姑娘,更是身不由己。

可已經有心上人的少女,怎會隨隨便便就同意了婚事。

蘇清玉央求父親去給自己同威王爺求了一道婚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