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章節(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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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多處,最後來到北市,在這裡開了個小茶館。”
畢岸忽然道:“那日你相公因何出去?”?
李婆婆道:“我正要說這個。那日午後,我正在洗碗,他在門口劈柴,忽然支著耳朵說了句,外面什麼聲音?我出去看看。就是這兩句,我決不會記錯。”?
“可是當時鍋碗叮當,我並未聽到外面有什麼響聲。等我處理完他的後事,也想起了這個事兒,問遍了街坊,都說不曾聽到,只有一個在街口曬太陽的老乞丐說,他似乎聽見幾聲梆子聲,但聽得不太準。”
“那時候洛陽還未宵禁,夜裡值更,由各家輪值,所以梆子家家都有,常見得很,從哪裡查呢。”
畢岸的目光投向茶館牆壁上的茶牌,莫名其妙地說了句道:“婆婆的字寫得很是不錯。”
李婆婆道:“是我相公教的。他人長得好,學問更好。可惜不得志得很。”她偷 偷看了一眼畢岸,低聲道:“他當年,長得同你一樣好,不過不似你這般冰冷。”她的老臉上泛起一片紅暈。
畢岸有些尷尬,輕咳了一聲,道:“婆婆請繼續講。”公蠣在一旁擠眉弄眼。?
李婆婆正了正臉色,道:“我搬來了這裡,開這麼個小茶館,平生再無快活,不過每日裡嚼些東家長西家短的,顯得自己不那麼孤單。可是三日前,我又聽到了 梆子聲。”
“太長的夜,我睡不著,正摟著阿貍唸叨我的阿寶,阿貍忽然站了起來,支起 耳朵,跳下床出去了。我以為它發現了老鼠,就靠在被子上等它。就是這時,我聽到了梆子聲。很輕很輕,急一陣緩一陣的,同宵禁巡邏時的聲音是不同的,倒像是 誰家孩子在調皮搗蛋。”
“阿貍好久不見回來,我困得睡著了。因惦記著阿貍,天沒亮便我醒了,發現 阿貍在我腳邊蜷成一團,已經死了。”
李婆婆的表情,同講起失去兒子時一模一樣,難過得難以形容。公蠣不知道怎 麼安慰她,冒冒失失道:“阿貍年紀也不小了。”
李婆婆厲聲道:“它不是老死的!”似乎覺得過分 ,平靜了一下,接著道,“不錯,阿貍已經十七歲了,要是個人,已經耄耋之年。但它不會死的,我知道。”
“我要弄清死因,趁著它的身體還有餘溫,半夜解剖了它。”她眼神堅毅,同公 蠣印象中那個只會冷嘲熱諷說人長短的凡俗老婦判若兩人,“它一點血也沒有,連肉都泛出白色。”
她顫巍巍站起,腿腳一軟,又坐下了,指著後面一個掩蓋的木桶,道:“龍掌櫃,麻煩你去將那個提過來。”
桶裡放著阿貍被剖的亂七八糟的屍體,已經僵硬。畢岸翻弄著看了看,沉吟不語。李婆婆殷切地看著畢岸,道:“怎麼樣,老婆子我的判斷可否正確?”
畢岸點點頭。?
李婆婆輕輕拍著木桶,“可憐阿貍陪了我這麼多年,死了也不能落個全屍。這幾晚,我幾乎沒怎麼睡著,直到今天早上五更鼓敲過,我才迷糊了片刻,可是又一 下驚醒過來了。”
“我又聽到了那種梆子聲!雜亂無章,急一陣緩一陣。”她的眼裡流露出一種難言的恐懼,伸手抓住了畢岸的衣袖,“我又驚又怒,卻不知如何是好,一時控制不住情緒,同小妖吵了起來。”
畢岸任由她拉著衣袖,道:“婆婆年輕時,可曾得罪過什麼不尋常之人?” 李婆婆搖搖頭,“沒有。倒是老婆子孤身一人之時,想起此事到底意難平,偶爾心裡充滿著惡意,故意編排他人的壞話,倒是得罪人不少。”她苦笑了一下,“比如蘇媚。”
公蠣不滿地小聲嘟囔:“幸虧她大人大量,不同你計較。”?
畢岸道:“那這幾日可有什麼人表現比較反常?”?
李婆婆怔怔想了片刻,忽然叫道:“珠兒!珠兒!”?
公蠣對一切美麗的東西都懷著天生的好感,更別說同珠兒還有不一般的情誼,頓時嗤之以鼻,“李婆婆,你一大把年紀了,怎麼能信口雌黃?”?
李婆婆急道:“不是,你想想,今天早上鬧得這麼兇,她露頭了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