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不會是那個逃跑的巫琇?”這些天來,畢岸一直在追蹤巫琇,但巫琇狡詐又善偽裝,幾次出擊都撲了個空。

畢岸道:“不是巫琇,也定然會是其他懂巫術之人。” 公蠣脫口而出:“你惹他們幹嗎?我看那家夥有些道行,可別偷雞不成蝕把米……”可是想到那些致殘的孩子們,又說不下去了,嘟囔道:“這些遭天譴的玩意兒,竟然想出如此狠毒的法子。”?

畢岸默然不語。?

公蠣對巫氏一族毫無興趣,更巴不得自己離得越遠越好,千萬不要牽涉了進去。當下不再追問,偷瞄著畢岸的荷包,厚著臉皮道:“你倒落個清閑,大半月都不回來,如今生意可差呢。財叔又看得緊,別說好酒好肉,就是買件衣服都被財叔 嘮叨個半天……”

未等說完,房門響了,阿隼風風火火地闖了進來,看到畢岸和公蠣相對飲酒,愣了一下。

公蠣對阿隼頗為忌諱,不敢再提銀錢的事兒,忙熱情地打招呼,並親自去廚房 取了酒盅。

等找到酒盅回來,阿隼已經將燒雞吃的只剩下爪子和腦袋,公蠣大為懊惱,又 不敢說什麼,倒了滿滿一杯酒,諂媚道:“為了洛陽百姓的安居樂業,大人真是鞠躬盡瘁。”

阿隼連酒盅也不要,拿過酒壺將半壺酒仰臉倒入口中,對畢岸道:“前日我找機會核查了一下。大院租住者吳三,前年夏天從城外來到洛陽,多人可以證實,身份文牒也核驗無誤。精神有些問題,成日瘋瘋癲癲的,是個駝背,最喜歡打扮得古古怪怪,周圍鄰居已經習以為常。大院一共八個孩子,除了一個叫小武的,其他七個全是殘疾。小武機靈,平日幫著吳三領著那幫小乞丐四處乞討,偶爾小偷小摸。”

畢岸道:“好。” 公蠣正認真聽著,窩在一旁打盹兒的胖頭忽然來了精神,揉著眼睛道:“什麼案子?” 阿隼對公蠣愛答不理,偏偏對胖頭這個傻瓜青睞有加,道:“孩童失蹤案。”說著從懷裡拿出一張紙來。原來是張尋人啟事,上面畫著一個總角小女孩的影象,說是父母投奔親戚,攜四歲女昨日到京,不料在北市碼頭走失,若有人送回某某坊某某巷,定當重謝,雲雲。

公蠣“騰”地站了起來。這張圖上所畫,正是今晚見到的那個小女孩。?

阿隼瞥了他一眼,道:“怎麼了?”?

公蠣惴惴不安道:“這個孩子……如今變了樣子了。”他正想將今晚的所見所聞詳細講述一遍,只聽阿隼嘴裡含著食物,不耐煩地道:“知道知道,我們都知道!

要不是你,今晚可能已經抓到那個吳三了!”?

公蠣愣了一下,警惕道:“你怎麼知道?”?

畢岸露齒一笑,轉向阿隼問道:“那邊怎麼樣了?”?

阿隼道:“未敢驚動。不過龍掌櫃這麼一鬧,我擔心打草驚蛇。”?

畢岸道:“未必。這樣也好,驚慌之下,可能有更多破綻露出。”?

公蠣頓時明白過來,氣急敗壞道:“你們倆,你們倆早就合計好了是吧?就我被蒙在鼓裡,還傻乎乎地替人出面,差點丟了性命……”?

阿隼將剩下的雞頭也吃了,咕咕喝了兩口酒,輕蔑道:“我們有說要你參與辦案嗎?明明是你自己闖進來的,若不是我家公子帶你離開那個古陣,你今晚就回不 來啦。說不定明天,南市或北市就多了一個奇形怪狀的殘疾人在沿街乞討呢。”

原來阿隼等早已發現洛陽城中乞兒之事。這幾個月來,連續發生三起孩童失 蹤,但查來查去,竟然沒有找到任何線索,所丟孩童如同憑空消失了一般,無一找 回,不過追查過程中發現,街上繁華之地莫名出現多個殘疾乞兒。

洛陽自被天後封為“神都”後,對身份文碟核查甚為嚴格,連乞丐也被官府造 冊清點,如今天下太平,多出這些殘疾兒童未免讓人生疑。畢岸跟蹤多日,發現這 些孩童印堂發暗,口不能言,問詢起來似乎心智不全,但乞討中或裝憨或糾纏,不 像天生痴呆之人,便疑有人組織控制他們,所以跟蹤去了土地廟附近的棄兒窩點埋 伏,希望能找到線索。

阿隼道:“偏偏你這個不長眼的,慪個氣離家出走就能碰上巫氏後人施法,你 說你是不是同巫氏有什麼淵源?”

公蠣本來不以為意,但見畢岸看了阿隼一眼,似有責備之意,不由心中一動,想到血珍珠、薛神醫和柳大,似乎自己確實同巫氏一族比較有緣。瞠目良久,半 晌才煩躁道:“我哪裡知道!我這人就是倒黴,出門閑逛都能碰上這種鬼事情……” 愣了片刻,又急道:“你們都在外面守著,還讓那個小女孩被……那樣?”他比劃了 一個腦袋變形的動作。

阿隼不耐煩道:“安安生生做你的掌櫃,不該管的事兒不要多管,好多著呢!” 公蠣最煩聽到這句話,幸災樂禍道:“我看這個三爺來頭不小,你們倆要小心。”?

阿隼輕輕鬆鬆道:“你從何處看出來頭不小?”

公蠣故弄玄虛,模仿著三爺的樣子道:“他從空中抓了一朵螢火,往人嘴裡一捂,小女孩樣子就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