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誒,筱芸,你到底要帶我去哪兒啊?”陸染秋被沈筱芸拽著,在街頭巷尾繞來繞去,沿途的民俗景觀全都沒看到,只覺得腦子已經被轉暈了。

“呼,好了,跑到這裡應該沒事了。”沈筱芸看著四周平靜祥和的街道,安心了不少。

“我說小芸兒啊,你可以啊,有這麼厲害的師父居然瞞著我們這麼久?”陸染秋明顯對沈筱芸瞞著他找了這麼厲害的師父感到很不滿意。

“兄長此言何意,您是尊貴的皇子殿下,而我不過是普通的官家之女,無品無級的,而且家中長輩尚在,便是要稟告,也是稟告祖父大人,兄長怎的還想插一腳進來嗎?”這時沈筱芸也從剛才的事情中醒轉過來,語氣僵硬道。

“哇,小丫頭,你也忒沒良心了,虧我剛才急得都快哭出來了,你現在居然說這種話,為兄我真是好傷心啊。”陸染秋說著還捂著胸口作痛心疾首狀。

“兄長的演技當真是精湛,可惜筱芸現在不想看兄長表演。”說著就自顧自的朝著街上走去。

“誒誒,小芸兒,別生氣了嘛,為兄這裡給你賠禮了,賠禮了。”說著,陸染秋還真就假模假樣的作揖起來。

“兄長可是我凌蒼朝的皇子殿下,身份尊貴,怎可在大街之上如此失禮。”沈筱芸本來心中的氣已經消散大半,但是此刻聽著陸染秋一口一個兄長,一口一個兄長,越發的生起氣來,言語間也更加犀利。

“好啦,別鬧彆扭啦,我都給你賠不是了,你還想怎樣啊?不然為兄給你唱一首你還要我怎樣?”陸染秋看沈筱芸貌似愈發的生起氣來,一時間口快居然連現代的一些東西都脫口而出了…

“噗嗤,染秋哥哥盡糊弄人,哪兒有名字這麼怪的歌啊,你若是唱出來,我便原諒你了。”沈筱芸看著陸染秋急切的模樣,加上一些怪異的言語,心中就是有氣也撒了大半,頓時嬌笑道。

“咳咳,那你可聽好了,你還要我怎樣…”陸染秋見狀竟然真的清了清嗓子唱了起來。

他這一開嗓子不要緊,旁邊的沈筱芸可是嚇了一跳,這可是在大街上,這要是被人認出來了,先不說宮裡的動靜,便是最疼愛她的姑母怕是也饒不了她,更不用說家裡那個祖父了,今後怕是再想入宮或者外出都難了。當下也顧不得其他,連忙用手將陸染秋的嘴捂住悄聲說“你想幹嘛,要是被京兆尹或者金吾衛的人看到了,咱倆誰能好過!”

“唔唔唔唔?”陸染秋被沈筱芸捂著嘴,才赫然發現這小妮子力氣不小,剛才差點被她給撞倒了。

“什麼,你要說什麼?”沈筱芸因為太過緊張,絲毫沒注意到她為了捂住陸染秋的嘴,和他靠得有多近,也沒注意到身旁的行人對他們的指指點點。

“唔唔,誒,你個小妮子想悶死我啊,手勁兒怎麼那麼大啊!”陸染秋費勁巴拉的好不容易從沈筱芸手中掙脫出來抱怨道。

“你還好意思說,要不是你突然唱的那什麼怪歌,我至於嘛我。”沈筱芸頓感委屈,要不是為了帶他出來透透氣,長長見識,怎麼會被馬車嚇到,被金吾衛追,被路人指指點點。沈筱芸越想越氣,越想越氣,乾脆真的丟下陸染秋向著遠處跑去,只留下陸染秋一個人在原地愣住。

可恰巧的是,此時剛好有一隊迎親的隊伍從他們面前經過,等到陸染秋反應過來時,他自己已經隨著人潮不知來到何方了…

不過好在陸染秋本身也是個心大的傢伙,本著既來之則安之的想法,她也隨著人流感受著古代最正宗的迎親喜事的氛圍和這他心心念念想要出來看一看的古代民俗風景。

只見他自己所在的大街上車水馬龍,差不多有三四十米寬,道路中央和兩旁居然和現代的人車分流有異曲同工之妙,同樣是分成了左右兩個方向,甚至在道路最中央還有一條寬約兩米的花園景觀隔離帶一直延伸到街道的盡頭以防止馬匹車輛衝撞。而道路兩旁也有類似道牙的物體存在,而在這道牙之上,是寬約五米的的行步道,兩旁各種商鋪酒肆林立,商鋪旁還有無數的小攤販在叫賣著。

陸染秋被古人的智慧折服了,誰說古人們的智慧不如我們現代人了,讓他來看看!當然,陸染秋此刻依舊還是被擠得夠嗆,因為他忽略了一點,古人的智慧很高超是不假,但是那真的就是僅僅是一小部分人而已…

看看陸染秋現在的模樣就知道了,明明是幾十米寬的街道,他卻被人流擠得幾乎動彈不得…最主要的原因就是雖然設計了很合理的道路規劃,但是由於時代的限制,普通百姓並沒有所謂的交通意識,就是久居廟堂之上的朝天大臣也一樣,只不過他們腦子裡面可能有個模糊的概念卻無法系統地整理出來。

陸染秋看著街道上人擠人,人擠車,車擠車,車擠人,不到一里路,他愣是擠出了春運既視感…“靠,今天才知道,紅綠燈是多麼偉大的發明,交警蜀黍是多麼偉大的人…”陸染秋好不容易才從人群中擠了出來,來到一處無人的巷子口,鬆了口氣感嘆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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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誒,算了,在這兒等等那小妮子吧,萬萬沒想到,我堂堂一個在祖國大半個地圖上都跑了一圈的有為男青年居然混到要等著別人帶路才能回去的份兒上了!”陸染秋一邊自怨自艾,一邊看著路邊來來往往的行人。

“兄臺,兄臺?”陸染求身旁,一個身形矮小,聲音暗沉的中年男子拍了拍他的肩膀。

“恩?你是在和我說話?”陸染秋環顧四周看了看,見沒有別人。開口問道。

“正是,在下方野,我觀小哥天庭飽滿,地閣方圓,一看便是富貴人家出身,不知何故打扮成這番模樣?”方野看著陸染秋問。

“哦,在下陸…雲章,方朔人士,仰慕帝京繁華,隨家人一同入京,只因在下貪玩,與書童一道出門,卻又不熟帝都路況,竟失了方位,正不知如何是好。”陸染秋隨便胡謅了幾句,心中暗喜“我特麼真是個天才,以後再出來,就用這套說辭!”

“如此,若是陸兄不嫌棄,可先到我家中小憩片刻,我派人去通知貴府家眷,也好派人來接。”方野見狀,連忙道。

“這…多謝方兄,只是恐我一外人突然造訪,多有不便,方兄好意在下心領了。我還是在此處等我那書童好了。”陸染秋怎麼可能隨他回府再讓人去通知家人來接呢,難道讓他去皇宮或者沈府嗎?貌似去哪個地方,他和沈筱芸都得脫層皮,想想都脊背發涼。

“陸兄實在是太客氣了,如此,我也不便強人所難,告辭。”說著便要離去,只是陸染秋並沒有注意到他手中的那些粉末。

“陸兄。”

“恩?方兄可還有事…”陸染秋話未說完,只見方野大手一揮,陸染秋只聞到一股香味便昏了過去…

“奶奶的,這傢伙,看著挺清秀的,還挺沉。”一個略顯粗壯的聲音響起“可不是,我說方老大,你這會弄得又是哪家的公子哥兒啊,我看這小子一身粗布衣服,別是個下人你拿來充數的吧。”另一個尖細些的聲音說。

“你們兩個蠢貨懂什麼,看看這傢伙的內襯,這可是上好的雲鍛錦織,千金難求的!在看他這手,這面板,你家能用這樣的下人?怕是那皇宮大內也用不起吧。”方野鄙夷的看著兩人道。

“方老大說的是,可您就不怕這事情一但事發…”那個尖細的聲音響起。

“哼,撐死膽兒大的,餓死膽兒小的,這一票成了,老子帶著銀子跑得遠遠的,實在不行,去南淵,去尚陽,哪怕是去瀚海,有錢老子哪兒去不得?到時候,好處也少不了你們倆的。”方野似乎已經看到美好的未來在向他招手了,邊走邊說,越說越興奮,臉色也越來越紅潤。

“怕是你哪兒都去不了了。”他的身後傳來一陣森寒的聲音。

“誰!”方野猛地回頭,卻只見他招來的那兩個人正躺在地上,生死不知,而陸染秋,卻沒了蹤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