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7章 互潑髒水

瞥了眼一旁再次跳出來聒噪不已的陸德群，陸染秋眼神中寒光連閃，雙手在寬大的袖袍中死死握緊，過了片刻才勉強壓下心中的殺意，眼神也恢復了平靜，不再理會陸德群，他朝著帝位上表情晦暗未明的陸德巽拱了拱手沉聲道：“父皇，兒臣有些話想說，若是有什麼地方令父皇產生不快，還請父皇恕罪…”

看著面前跪在地上躬身行禮的陸染秋，陸德巽的眼神中一抹精光一閃而逝，然後他深深地吸了口氣道：“你有什麼想說的就說吧，今天是大朝會，本就是百官進言的時候，朕雖然比不上歷代先皇那般賢明，但是這點容人之量還是有的…”

聞言，陸染秋又感激萬分的朝著陸德巽作了一揖，然後緩緩起身，看著一旁此時臉色有些不太好看的陸建坤輕笑一聲道：“也請太子殿下多多包涵，如果待會兒小弟有什麼說的不妥當的地方，還請太子殿下勿要見怪…”

見狀，陸建坤雖然心中已經把陸染秋罵的狗血淋頭了，但是此時也只能表情僵硬的笑了笑，然後朝他點了點頭，就不再有什麼動作…

看到陸建坤臉上那有些難看的表情，陸染秋頓時心中痛快不少，然後又不著痕跡的和陸建州對視一眼，露出一抹感激的神情，這才緩緩的開口道：“父皇，還有諸位大人應該也都知道，南淵，與我凌蒼數十年來一直都是紛爭不斷，尤其是在康王殿下到閩越道任職之後，更是年年進犯，南疆百姓不堪其擾，每年都有數以萬計的百姓和戰士死於南淵人的屠刀之下，甚至於，就在此時，我們在談論與南淵人聯姻的時候，可能在邊關，還有南淵人在襲擾我凌蒼邊境，屠戮我凌蒼百姓！諸位難道不覺得，現在談論與南淵人聯姻，會寒了南疆數十萬軍民的心嗎？”

…

許是被陸染秋一番義正言辭的話說的有些羞愧，此時大殿之中，不少朝臣的臉上都浮現過一抹不太自然的神色，就連帝位上的陸德巽，此時表情都變得有些陰沉起來，只是，他還沒有說話，就聽到陸德群的聲音再次響起…

陸德群此時冷笑一聲，眼睛微眯的看著陸染秋道：“呵呵，靖王殿下此言大謬！如今南淵使團不遠萬里其前來我凌蒼帝都謁見陛下，甚至於連他們本國的儲君都放下身段，來此求娶我凌蒼公主，可見其心至誠！這個時候在邊境鬧事，難道，他們是不顧自己本國的儲君了不成？還是說，這番話，是你靖王殿下未經考證，只是因為單純的不想讓自己的妹妹遠嫁異國，而信口胡說之言？”

聞言，陸染秋一股怒氣直接從腳底衝到腦袋頂！當下就要和陸德群爭鋒相對，眼神卻不經意間注意到帝位上表情冷然，眼神中還透著一縷失望神色的陸德巽，頓時心中反應過來，趕忙勉強自己冷靜下來，將那股幾乎已經要爆體而出的怒氣壓了下去，然後雙眼死死地盯著面前的陸德群冷笑一聲道：“呵呵，皇伯說的哪裡話，侄兒只是在陳述一個可能發生的事實，怎麼就在皇伯眼中變成有私心了呢？還是說，在皇伯眼中，侄兒就是這樣一個只顧念兒女私情，而置國家大事於不顧的奸佞小人？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侄兒還想請問皇伯一句，如果侄兒這樣就算是置國家大事於不顧的話，那剛才皇伯口中對南淵的多番維護，又算什麼呢？皇伯，侄兒倒是想問一句，您到底是我凌蒼的賢寧王，還是他南淵的賢寧王？”說到最後，陸染秋看向陸德群的眼神中，已經染上點點森寒的殺意…

“你！”聞言，陸德群頓時大驚失色，猛地指了面前的陸染秋，只是還不等他說完，就被陸染秋搶先打斷：“呵呵，我什麼？皇伯難道還想說侄兒與那南淵使團有什麼往來不成？皇伯，那南淵人來我凌蒼求親的目的到底是什麼，難道皇伯心中半點都參悟不透嗎？還是說，皇伯是已經參透其中玄妙，所以才在大朝會上對侄兒要說的話橫加阻撓？其心至誠…呵呵，我看是包藏禍心還差不多！”

“你！”陸德群又指了指陸染秋，然後就聽到高位之上傳來一聲輕咳，他趕忙朝著陸德巽恭敬的拜倒在地，身體顫顫巍巍的朝著陸德巽恭敬的作了一揖道：“陛下，下臣對陛下，對我凌蒼，絕對是鞠躬盡瘁，絕無半點二心啊，如今靖王這般血口噴人，下臣，下臣實在是不堪其辱，如果陛下覺得下臣真的有什麼問題的話，可以著有司查辦，下臣絕無二話，一定竭盡全力配合調查，以證下臣清白！”說著，他又瞪了眼一旁的陸染秋…

看著身旁吹鬍子瞪眼的陸德群，陸染秋心中一陣暢快，正所謂泥人還有三分火氣呢！更何況陸染秋本身就和陸德群有著很深的恩怨，加上今天陸德群可以說一直都在針對自己，像最開始的時候，一上來就給自己扣了頂功高蓋主，目中無人的帽子！現在，又說自己因私忘公，置家國天下於不顧！頂頂都是大帽子，條條都是大罪，只要被他坐實一條，陸染秋之前所有的努力就全都白費了！所以，本就是仇人見面分外眼紅的局面，頓時就有些失控了…

陸染秋心中想著：“好啊，你說我因私忘公，我就說你裡通外國，看看咱們誰的罪名更大！最後會被天下人唾棄…”

實際上，陸染秋雖然注意到了陸德巽那個眼神，但是他畢竟還是一個有血有肉的人，在面對這種情況的時候，能夠不被陸德群的話氣的亂了方寸，就已經是很不容易了，要指望他完全嚥下這口氣，陸染秋自問自己是做不到的…

所以，出於禮尚往來的良好傳統，陸染秋自然不會放過陸德群話裡的漏洞，直接就針對他話裡不妥的地方進行反擊，算是為自己出一口氣，也勉強吧局勢給扳了回來…

看著一旁還在朝著陸德巽說些什麼的陸德群，陸染秋嘴角勾出一抹冷笑，同時心中又開始計較，待會兒該如何收住眼前的這個場面，以及如何面對陸德巽的問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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