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4章 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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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時，徐青城中一家官府開設的粥棚內，雖然是剛到早飯時間，這裡已經排起了長長的隊伍，放眼望去，四列隊伍一直延伸到街道的盡頭，烏壓壓一片，密密麻麻的全是人，形形色色的男女老少都有，唯一相同的就是他們全都衣衫襤褸，手中抱著一隻大海碗，眼神中透露出對食物和生存下去的渴望！而在他們四周，幾十名全副武裝的兵士正在四周警戒，防止有確亂生事…
“下一個…”粥棚內，四口大鍋正升騰著熱氣，晶瑩滾燙的白粥正在鍋中翻騰，發出咕嘟咕嘟的聲音，是不是冒起幾個大不一的氣泡在好奇的孩童面前啵的一聲炸開，引的傢伙們發出陣陣帶著咽口水時特有的聲音…
而在大鍋前面，四名差役正在挨個檢查難民們手中的大海碗，這是刺史府特製的大海碗，每一個碗底都印著刺史府專有的標記，為的就是防止有人冒領多領，破壞正常的秩序…
就在粥棚內的一切都在井然有序的進行的時候，粥棚外不遠處一張八仙桌上，一名差役打扮的年輕人端起桌子上的盛滿水的茶碗一飲而盡，看著面前的中年男子問道：“誒，頭，你這上頭到底是怎麼搞的？前幾就鬧過一回斷炊了，這前才好不容易恢復過來，怎麼今又開始下調了？”
聞言，他面前的中年男子只是瞥了他一眼，笑了笑：“怎麼，你子長了幾個腦袋？還想去操大人們的那份兒心？忘了前那副景象了？”
…
聞言，年輕男子似乎想起什麼不太愉快的經歷，輕輕的摸了摸自己的脖子，這才稍微鬆了口氣，看著中年男子臉色蒼白的：“頭，你可別嚇唬我了，前那場面，誰忘得了啊！好幾百顆人頭啊！砍就砍了！”
“哼，那就別想這些有的沒的！被砍的那些人多半我們也都認識，你要是不想走他們的老路，就管好自己的手和嘴！”許是年輕男子的話勾起了中年男子不太痛快的回憶，他此刻也是臉色有些難看的訓斥了年輕男子一句…
聞言，年輕男子只是嘿嘿一笑，正打算再些什麼，突然就聽到粥棚那邊傳來三聲清脆的敲擊聲…
“官爺，這不對吧？昨的時候，這粥還能盛滿大半碗呢！怎麼今只剩下一半了？而且還稀的如同水一般！”粥棚內，一個身材瘦削，面容儒雅，書生模樣的年輕男子端著手中的大海碗，一臉疑惑的看著面前給他盛粥的差役問道…
聞言，站在鍋後面的那個差役只是瞥了書生一眼，隨即低下頭沉聲道：“下一個！”
頓時，那書生有些薄怒，看著差役沉聲道：“凌蒼律早有規定，凡賑災粥棚，需每人每供給糧食在一斤上下！即便不能達標，最低也需十二兩之標準，而且還要做到筷插不倒，布兜不漏，可依在下看來，這別一斤了，便是十兩恐怕都是沒有的吧？更別提什麼筷插不倒，布兜不漏了！”
“噹噹噹”的三聲清響，之前那個差役一臉不耐煩的抬起頭看著面前的書生冷笑一聲道：“書生，有的吃就不錯了，還嘮嘮叨叨個沒玩了？筷插不倒，布兜不漏，你子怕是戲文故事看多了，把腦子看傻了了吧？也就是咱現在的欽差大人仁慈，還賞你們一口飯吃，要是換了之前刺史大人做主的時候，你們他媽就是餓死了也沒人來管你！還在老子面前凌蒼律，老子告訴你，在這裡，老子就是凌蒼律！你他媽愛吃不吃，不吃滾蛋！”
“你…”書生一輩子都在和聖賢書打交道，何時接觸過這種市井之人，被差役兩句話罵的滿臉通紅，一手指著差役半晌不出話來…
就在這時，之前在粥棚外的那兩名差役也已經趕到，看著面前的書生和差役，中年男子沉聲問道：“怎麼回事？”
聞言，還不等書生些什麼，就被那差役搶先，只見他看著中年男子諂媚的笑道：“頭，這傢伙來搗亂，我好心好意給他盛粥，他居然嫌少，還敢對靖王殿下指手畫腳的！的聽不過去，正打算教訓教訓他呢！”
聞言，那書生頓時氣上心頭，快步來到幾人面前看著那差役沉聲道：“你這人話怎的這般無的放矢！我幾時找過麻煩，又什麼時候過靖王殿下的是非了！”
聞言，那差役頓時笑了笑看著書生：“那我問你，剛才是不是你的依照凌蒼律，該給你一斤大米？是不是你的筷插不倒，布兜不漏？”
書生疑惑的看了差役一眼，卻還是老實的點零頭…
見狀，那差役頓時嘿嘿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大喝一聲道：“那不就結了！還不怕告訴你們這群泥腿子，這發放賑濟糧的命令，就是靖王殿下下的命令，派給你們多少，那就是多少，你們膽敢質疑靖王殿下的命令，別粥喝不上，就是腦袋，我現在都能給你們摘了！”話間，他還不忘拿手中的勺子指了指面前的難民們…
完，他還得意洋洋的看了看四周敢怒不敢言的一群百姓，卻沒感覺到身邊的氣場已經變得十分詭異…
等他回過頭，看著面前的中年男子和書生時，這才微微愣住…
只見中年男子正臉色寒若冰霜，眼神鋒利的看著他，而一旁的書生也是笑的無比戲謔，眼神中盡是嘲諷和戲弄之意…
“頭…頭…你…”那差役話還沒完，只見中年男子手起刀落，唰的一道白光閃過，差役就捂著脖子一臉難以置信的倒了下去…
“此人妖言惑眾，公然詆譭朝廷重臣，我在此將其誅殺，爾等好自為之，再敢尋釁滋事，休怪某手中的長刀不認人！”最後一句話的時候，中年男子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書生沉聲道…
…
四周的眾人本就是些普普通通的尋常百姓，何曾見過這般血腥恐怖的景象，都被中年男子的動作和話語震懾的不出話來，個個噤若寒蟬的低著個頭，不敢和他對視…
看著已經離去的中年男子和被拖出去的那具屍體，書生只是嘴角彎了彎，隨即將手中大海碗裡的熱粥一飲而盡，然後就邁出粥棚一路徑直的朝著刺史府的方向行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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