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的,時間轉眼就來到了酉時;時值盛夏,天光依舊十分晃眼,充滿火力的日頭似乎仍然沒有西沉的趨勢,高高的懸掛在半空之上,對這片剛剛經歷了一場大災的土地進行著猛烈的炙烤…

而此時,在徐青城的安置營地內,李香雪正在替幾名災民診脈,不過從她臉上有些凝重的表情來看,似乎並沒有什麼發現…

這時,一名臉上長著些許雀斑,衣衫雖然破舊,但十分整潔,約莫十來歲左右的小女孩蹦蹦跳跳的跑了進來,歡呼著來到李香雪身邊,看著面前正在被診治的婦人興奮的說:“娘,您看,這是畫兒剛剛領到的大餅,夠我們吃好幾天了呢!”說著,小丫頭從身後掏出一張差不多趕上她兩個頭大的燒餅遞到婦人面前…

見狀,那婦人頓時輕咳一聲,然後一臉責備的看著小女孩沉聲道:“畫兒,娘不是和你說了,讓你在外面玩嗎?大夫正在給娘瞧病呢,可不能打擾了人家…快出去吧…”

聞言,小女孩兒頓時神情變得有些懨懨的,耷拉著腦袋,輕哦一聲,就準備離去…

就在此時,一旁的李香雪突然開口叫住小女孩兒:“你叫畫兒?”

聞言,小女孩兒頓住腳步,一臉興奮的回過頭看著面前這個美的像天上的仙女一般的李香雪,興奮的遞上手中的燒餅雀躍道:“是啊,仙子姐姐,這是畫兒剛剛領到的燒餅,還熱乎著呢,娘常說受人恩惠要永感於心,仙子姐姐,這張餅畫兒都給你,你幫我治好我孃的病好嗎?”說到這裡,小丫頭似乎又想起什麼來,一臉怯怯的看著李香雪低聲道:“如果,您能稍微給我娘留一點的話,畫兒會更感激您的…”

聞言,李香雪頓時愣住了,眼神複雜的看著面前的這個小女孩兒,輕輕的替她攏了攏有些散亂的鬢角,柔聲笑道:“畫兒放心吧,姐姐一定治好畫兒孃親的病!不過呢,這餅嘛…”說到這裡,李香雪還拉了個長音,眼珠輕轉的打量著小丫頭手中的燒餅,看到小丫頭一副欲言又止,還時不時咽口水的表情,頓時輕笑出聲:“這餅姐姐一個人可吃不完,需要畫兒和畫兒孃親幫姐姐一起吃!”說著,她就從那張餅上捏了不大的一塊,然後咬了一口…

見狀,小丫頭的眼神頓時明亮起來,一臉雀躍的看著一旁的婦人興奮的說:“太好了娘!您聽到仙子姐姐剛才的話了嗎?娘您很快就沒事了!”

那婦人也是微微的彎了彎嘴角,朝著小丫頭柔聲道:“好了,畫兒聽話,快出去玩吧,別走遠了,娘一會兒去找你…”

聞言,小丫頭興奮的點了點頭,回頭又朝著李香雪高興的說:“仙子姐姐,謝謝你,畫兒永遠都會記得仙子姐姐的!”說完,小丫頭就在一屋子人柔和的眼神中,蹦蹦跳跳的離開了營帳…

而李香雪,也藉機和那婦人交談兩句的機會,恢復一下精力,同時,也知道了這母女二人,也是從淮陽道邊境的一座小漁村逃難至此,沿途,為了給她們弄些吃的,男主人也在一次山難中,不幸離世了…

“李師姐,你這邊怎麼樣了?”這時,從李香雪的身後傳來一陣輕聲呼喚,只見柳相生和魚子瑤二人都頭戴斗笠,站在她身後,有些擔憂的看著她…

聞言,李香雪慢慢的站起身來,柳眉輕皺的看著二人搖了搖頭沉聲道:“暫時還沒有發現疑似的病例…也可能是這疫病在早期和其他的頑症並無什麼區別,所以我才沒有發現,畢竟,上一次這種大規模的疫疾爆發,已經是一千多年前的事情了,相關的文摘資料即便有得到很好地儲存,多數也都已經不可考證了…”

頓時,柳相生她們二人斗笠下的面容也變得凝重起來,還不等說些什麼,就聽到李香雪又問了一句:“不說這個了,倒是你們二人,真的沒關係嗎?在這裡負責的可是帝國的二皇子,雖說當年他也不過是個襁褓中的嬰孩兒,但是難免他這些年會不會自己查到些什麼…”雖然她也不知道當年到底發生了些什麼,但是她也看得出,這件事情多半是和凌蒼皇室有關,故而有此一問。

聞言,柳相生搖了搖頭說:“李師姐不必太顧慮我們二人,想來,此事應該不會有什麼資訊還留存於世了…”

一旁,魚子瑤也是輕聲笑道:“就是啊,以那位的性格,恐怕除了我們這幾個活人之外,早就什麼都沒…”她的話還沒說完,就被一旁的柳相生輕聲打斷,柳相生略帶責備的看了魚子瑤一眼,見她只是朝著自己輕哼一聲就不再說話,不由得苦笑一聲搖了搖頭,然後看著李香雪沉聲道:“李師姐,還是說回正題吧,如果你和靖王殿下所推測的無誤,那麼在這片安置營地中,一定有已經身染病症的患者,我們到現在還沒有發現,要麼是有人患了病,擔心被發現,故意隱瞞了自己的病情!要麼是他自己根本就沒有意識到自己的病情是怎麼回事…再或者…”

柳相生的話還沒說完,就聽到帳外傳來一陣嘈雜之聲,中間還混著一陣清朗的男聲沉聲道:“再或者,根本就是有人蓄意隱瞞,意圖藉機生事,引發更大的動亂來達成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

話音一落,眾人就看到陸建州一身戎裝,身後還跟著無數全副武裝,面帶溼巾的甲士,氣勢洶洶的就闖入帳內!

見狀,李香雪慢慢的走到柳相生她們身前,看著面前的陸建州沉聲道:“康王殿下,您這是什麼意思?”

聞言,陸建州大笑一聲,朝著李香雪抱了抱拳道:“李前輩,您是水竹澗的高人,水竹澗與我凌蒼皇室又有著百多年的情誼,到了今朝,更是有弟子入選皇貴妃!論理,我也應該稱呼您一聲師叔,但是,現在情況您也看到了,建州不才,對這些醫家藥理不是很明白,但是,身為帝國皇子,孤也是絕不容忍一千多年前的浩劫在孤的面前重新上演的!所以,請李前輩海涵…”說到這裡,陸建州又朝著李香雪抱了抱拳,然後沉聲道:“來人,將營地裡所有患病的人全部都帶到東面的營區隔離起來眼見看管,任何膽敢擅自出入者,立斬不赦!”

“是!”頓時,他身後的甲士們大聲應和,然後就要上前拿人…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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