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4章 人心難測

而就在陸染秋向李香雪解釋自己的用意的時候，另一邊，簫未山也確實如他所料，此刻正在自己的房間裡大發雷霆，他無論如何也沒想到陸染秋居然會用這一招來對付他！這讓他此刻變得有些無所適從，整個人如同一隻被獵人逼到死角的野獸一般，憤怒的來回走動，卻始終找不到一個突破口…

房間裡，除了他之外，還有長史和司馬也都在房裡靜靜的看著他，面上的表情既有擔憂，又有些別的什麼，二人此刻誰都沒有開口，就是那麼靜靜的看著簫未山…

“他居然玩這一手！他居然玩這一手！呵呵，到底是皇室出來的，果然夠心狠！可惡！當時明明知道他在北境有過焚城的經歷，我怎麼會還把他當成一個會在規則內解決問題的人呢！”簫未山一邊憤怒的拍著桌子，一邊低聲嘶吼道。

聞言，旁邊的長史和司馬將腦袋勾的更低了些，不敢再去看簫未山的表情，不過，在簫未山看不到的地方，二人相互使了個眼色，似乎達成了某些協議…

簫未山看著自己面前這兩個最為的力的手下，對二人此刻的沉默甚是不滿，憤怒的一拍桌子，看著他們大喝道：“說，你們二人可有什麼注意來應付眼前的局面？”

…

二人皆是輕輕的搖了搖頭，有些茫然的看著簫未山，說起來，他們原本就不過是刺史府中的兩名小吏，只不過因為會察言觀色，溜鬚拍馬，加上又跟對了人，才走到今天的地位，真要說起處理公務，或者出謀劃策什麼的，二人大概也只有在風月場上才比較擅長這種事情…

“誒，對了！”就在這時，長史似乎想到了什麼，頓時眼睛一亮看著面前的簫未山興奮的說：“大人，我們之前不是也想過很多對策來招呼咱們這位靖王殿下？依我看，不如今晚就請他到醉玉坊去放鬆一下，說不定，他就鬆口了呢？畢竟，靖王殿下也正是年少氣盛，意氣風發的時候嘛！”

聞言，一旁的司馬倒是讚許的點了點頭，還不待他說些什麼，就被面前的簫未山開口打斷，用一種看白痴一樣的眼神看著他們沉聲道：“你們二位，剛才在文牘庫的時候，難道是在神遊天外？”

聽到簫未山的反問，二人這才反應過來，想起就在不久之前，陸染秋才下達了宵禁令，此刻他們的這個提議，無意義是老壽星吃砒霜，自己找死…萬一盛怒之下的陸染秋真的把自己二人給咔嚓了，自己都沒地方喊冤去…

他們和簫未山這種封疆大吏不同，雖然同樣在刺史府做官，人家是一把手，自己最多也就是面上看上去漂亮，還不是得天天圍著簫未山這個刺史轉…別說陸染秋了，就是簫未山一個不高興，二人同樣是官職不保，仕途難測…

想到這裡，二人腦門上的冷汗唰的一下就順著腦袋流了下來，其中那提出這個建議的長史眼神猶疑的看著面前的簫未山，斯斯艾艾的說：“大…大人，那我們現在該當如何？總不能就這麼一直跟他耗著吧…”

聞言，簫未山有些恨鐵不成鋼的看著面前的二人，最後嘆了口氣沉聲道：“罷了，雖然出去不太可行，但是將醉玉坊的人請幾個回來還是可以的…到時候，再將城裡的名紳富商請幾個來，給咱們這位靖王殿下灌灌迷魂湯，看看情況再說吧…”

說到這裡，他又看了眼長史問道：“最近可有從那邊傳來的書信？”

長史輕輕的搖了搖頭看著他說：“回大人，近月來，那邊都沒有再給咱們發些什麼訊息過來，您說會不會是他們打算過河拆橋啊…”說著說著，那長史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起來…

聞言，簫未山卻搖了搖頭，思忖片刻後沉聲道：“不會，如果他們打算過河拆橋的話，現在我們應該已經是死人了！他們也沒有必要根據我們所說的情況，在淮陽道內散佈靖王正在大舉收攏難民的情報，更不會只是把宋書文和文牘庫給燒了，卻到現在還讓人跟我聯絡著在…”

聽到簫未山說和那邊還有聯絡，二人頓時眼睛一亮看著他，長史這時候語氣急切的問道：“哦？大人和那邊的人還有聯絡？”

簫未山輕輕的點了點頭道：“雖然不是那位的親筆書信，但是卻也是那邊的人直接和我聯絡的，這次火燒文牘庫，就是他們提出計劃，要求我們配合的…”

聞言，二人忐忑的心情頓時安寧了不少，相視一笑然後長史看著簫未山道：“我就說嘛，大人才智過人，又與那邊來往密切，他們怎麼也不可能會放棄大人的…”

一旁的司馬也是跟著附和兩聲道：“就是啊，大人幫他們做了那麼多事，他們怎麼可能對大人的處境見死不救呢…”

看著眼前二人的老毛病又發作了，簫未山眉頭輕皺的揮手打斷二人的話：“行了，我也不指望你們能做些什麼，就去負責今晚的宴會統籌，人員名單吧…”

二人聞言，心中也鬆了口氣，誠如簫未山所言，他們二人連處理普通的民政事務都吃力，何況是這種運籌帷幄，千迴百轉的心術爭鬥呢…自然是連聲告退，然後就離開了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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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那兩道漸漸遠去的身影，簫未山的臉上漸漸露出一個冷笑，當下也不再看二人的方向，低頭在桌子上開始奮筆疾書起來…當然，這一切，都沒能逃脫在屋頂上那個苗條身影的目光…

而就在這時，那已經離開簫未山院落的長史和司馬漫步在一條古樸的長廊內，正在說些什麼…

“何大人，你覺得刺史大人剛才說的話如何…”這時，那長史看著一旁的司馬問道。

聞言，那司馬眼神閃躲的看了看四周，沉聲笑道：“龐大人這是何意，我覺得刺史大人剛才說的很好啊！既然那邊都還有人在與刺史大人聯絡，而且宋書文和文牘庫一起都化作飛灰了，想必沒什麼可擔心的吧…”

…

“何大人真的是這麼想的？”長史此刻一臉笑意的看著司馬，口中雖然是問句，但是從他臉上的表情可以看出，他心中已經有了篤定的答案了…

見狀，司馬沉默片刻後嘆了口氣說：“龐大人有什麼話直說便是，你我二人相交多年，又一直在一起共事，真要說起來，比起刺史大人，還是龐大人更值得相信一些…”

長史這時候點了點頭，看著司馬笑道：“方才何大人有一句話說的很對，我們與刺史大人看似一體，但是，刺史大人終歸是刺史大人，而我們，卻終究只是這刺史府中的兩名小人物，很多時候，很多事情，我們需要比刺史大人看的更加長遠一些才行…”

聞言，在官場浸淫多年的司馬如何聽不出弦外之音，其實方才二人在簫未山的房間裡，就基本上已經達成一致了，他們雖然沒什麼經天緯地的絕頂謀略，也不通曉什麼太多的治國之道…但是要說起察言觀色，體察人心，他們自認還是不落於人的，否則，又如何能在這到處都是人才的刺史府裡，走到今天的地位呢…

想到這裡，二人都從對方的眼神裡看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同時，他們也來到了一處小涼亭，相互點了點頭，然後就各自朝著一個不同的方向走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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