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陸染秋跟格洛奇兩人之間交手並不多,這四五年的時間裡,基本上都是屬於站在後方指揮前線的戰事;甚至二人真正意義上的第一次碰面,都是在上個月的那場鳩雲山之戰中,二人在那時,才算是真正見到了這幾年來和自己對戰的對手…

不過這並不妨礙二人都想要取走對方性命,因為無論是陸染秋還是格洛奇都知道,只要對方還在自己的對面,那麼,自己就很難從這裡突破過去!

所以二人剛一對眼,就已經給對方判了死刑!不停地策動胯下戰馬,領著麾下將士要不計代價的把對方留在這裡…

很快,這兩支人數在伯仲之間,卻都散發著無比強大氣勢的騎兵隊伍就如同天地大碰撞一般撞到了一起!霎時間,雙方都有無數健兒從馬匹上摔落下去,或傷筋動骨,痛苦哀嚎,或折斷脊椎,沒了生機…

而更多的還是直來直去的血腥拼殺,靈州營仗著兵甲之利,對血狼騎造成了很大的傷害,不時就有人因為兵器被靈州營的騎兵砍斷,或自己的兵器沒能對穿著明光鎧的靈州鐵騎造成傷害而一時分神,然後就被靈州鐵騎斬落馬下!很快的,靈州營在一個照面之後,就穩穩的佔據上風!

“天殺的!”這時,剛砍倒一個靈州騎兵的格洛奇看到眼前的這一幕,險些吐出三升血,虎目赤紅的看著眼前的景象,心中又怒又悔,一拉韁繩,就朝著不遠處那道活躍的身影衝了過去,希望能夠將陸染秋擒下,來結束這場有些不對稱的戰鬥…

但是血狼騎畢竟是征戰多年的百戰精銳,很快也從那種微微的不適感中恢復過來,加上他們人數本來就比陸染秋的人要多一千人,而且此刻他們還都被激起了草原人心中特有的兇性,雙目赤紅的朝著靈州營的兵士們瘋狂的撲上去;武器沒了就利用更高明的騎術和靈州營的兵士們貼身肉搏,用拳頭砸,用牙齒咬,用盡一切方法,讓靈州營的兵甲之利也難以得到發揮!更有甚者,甚至直接調撥馬頭,直挺挺的朝著靈州營的兵士們撞過去,不求殺敵,只需一個同歸於盡!

在血狼騎這種不要命的打法下,靈州營先前建立起來的優勢很快就被扯平,雙方開始了新一輪血腥廝殺…

這時,陸染秋也將手中的長槍從一名血狼騎的胸口上抽了出來,看著眼前與修羅場無什區別的戰場,眉頭微微一蹙;還不等他想些什麼,就聽到耳畔傳來一陣破空之聲,只見兩名血狼騎揮舞著手中閃著寒芒的彎刀朝他呼嘯著衝了過來!

見狀,陸染秋也收回有些遊移的神志,凝神定氣,將手中的長槍緊了緊,那三稜形的槍尖正對著那兩名衝過來的血狼騎,然後策動胯下的烏雲驄,大喝一聲如同一道閃電一般朝著那二人劈了上去!

電光火石間,陸染秋就和那兩名血狼騎分開,只見那兩名血狼騎此刻的雙目圓睜,一臉不可思議的看著前方;同時,在二人的脖子上,各有一個三稜形的傷口在不停的往外滲血,或者說,是在往外噴血才對!

不過還沒等陸染秋喘口氣,就感覺到一陣莫名的心悸,就好像有一種死亡的氣息正在飛速向他攏來一樣…

此時,他已經什麼都來不及做了,只能下意識的順從身體的本能反應,急速的一個側身,然後就看到一支箭矢正順著他胸前的鎧甲,瞬間滑過!

“流矢!”陸染秋一眼就看出來這支羽箭的來歷,絕不是針對他而射出來的!應該是戰場上隨處可見的流矢,說起來,這東西他以前也見過不少,他麾下更是有不少能征善戰的將領就是因為這樣一支沒有任何針對性的流矢,而喪失了自己寶貴的生命!

他也沒有更多的時間去關注一支流矢,再確認沒有人在暗處施放冷箭之後,他再次將目光看向眼前的戰場,此刻無論是靈州營還是血狼騎,這近萬人的隊伍已經完完全全的混在一起,再也無法分離!即便是陸染秋想要重整隊形,然後重新發起衝擊也是已經做不到了…

“砰砰”兩聲響起,打斷了陸染秋的思路,他抬眼望去,只見格洛奇一馬當先,撞翻了兩名攔路的靈州鐵騎,神情冷峻,眼中閃著寒光朝他衝了過來!

見到格洛奇,陸染秋心中也起了和他一樣的想法,緊了緊手中的長槍,語氣堅定的呢喃一聲道:“既然分不開,那就在這裡了結了你!”

就這樣,兩支軍隊的最高統帥,在這一時刻,都懷著將對方擊敗的心思,朝著對方猛衝過來!

沒有花裡古哨的招式,沒有瀟灑俊逸的身姿,二人都是用最簡潔,最高效的揮,砍,劈,刺來向對方發動致命的攻擊..

一連十幾個回合,二人誰都奈何不了誰,又一次的擦肩而過,二人相隔不遠,胸口都有些起伏不定,正在仔細的打量著面前的對手…

而在二人不遠處,朱儁成也正在和幾名血狼騎的百夫長糾纏著,雖然他的武功遠勝於他們,但是那些百夫長配合得宜,進退得當,一時間竟和朱儁成鬥了個不分勝負,誰都無法在短時間內擊破對方!

陸染秋此刻心中是有些震驚的,他雖然不敢說武功已經可以睥睨天下,所向無敵了,但是這麼多年來,大小戰役過百,他還從來沒有遇到一個和格洛奇一樣的對手,他從格洛奇的身上感受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壓力…

同樣的,格洛奇也是心中有些驚駭,雖然他之前在鳩雲山的時候輸了陸染秋一陣,但是他卻並不意外,畢竟那一仗有太多的不確定因素在裡面了,所以他也並沒有因為那一次的失利而感到沮喪;但是現在,在和陸染秋真正的交手之後,他才知道面前這個少年到底是一個怎樣的存在!

心思細膩,智謀超群,還有一身過人的武藝!最關鍵的是,他還很年輕,只是一個十五歲的少年;而自己,已經進入而立之年,等再過個二三十年,他正值盛年,自己卻已經提不動刀,騎不了馬了,到那時,瀚海的天空,還會不會是像現在這麼湛藍呢?

想到這裡,格洛奇的眼中寒光連閃,耳畔也傳來了陣陣急促的馬蹄聲,頓時他看著對面的陸染秋輕笑一聲道:“靖王殿下,這一戰,是我勝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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