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筱芸自從那天被封為凝康郡主之後,就不能進宮了,攔著她的金吾衛說是因為馬上要春狩了,所以宮裡也在準備各項事宜,所以皇后下令這段時間沒有要事,不得進宮…

這天她正因為不能進宮而有些鬱悶,走在大街上閒逛的時候,就聽到前面不遠處傳來一陣騷動:“抓小偷啊,抓小偷啊!”

小丫頭聽到這裡,一顆行俠仗義的心便沸騰起來,正準備幫忙的時候,就聽到一聲大喝:“哪個敢在我的地盤上撒野!”

耳邊響起有些熟悉的聲音,沈筱芸抬眼望去,就看到丁子湛正抓著一個瘦小的男子,然後像拎小雞一樣把他整個人提起來。

“小丁子,你怎麼在這兒?是不是染秋哥哥出來了!”沈筱芸連忙跑上去,兩眼放光的看著他問。

“大嫂,大哥出來了嗎?我不知道啊…”丁子湛有些驚詫的看著她,憨憨的回道。

“哦…”沈筱芸聽他這麼說,頓時情緒低了不少,有些懨懨的看著他手中提著的那個男子,見他已經兩眼翻白,臉色鐵青已接近昏迷,嚇了一跳連忙道:“小丁子,你趕緊把他放下來,不然就出人命了!”

“哦…”丁子湛聽了她的話,乖乖的把男子放下來。

沈筱芸看著依舊有些回不過氣的男子,走到他身旁,用銀針在他身上刺了幾下,就見男子漸漸地緩過氣,醒轉過來。

“說,你為什麼要偷別人的銀子?”沈筱芸手中拿著一個不怎麼厚實的荷包,看著已經坐起來的男子,問道。

“求小姐恕罪,求小姐恕罪啊,小人實在是生計所迫,無奈之下才行此下策的…”男子一邊拜倒,一邊將自己的身世娓娓道來。

原來他也是五石散案的受害者家眷,自幼就患有腿疾,一直和哥哥一家五口生活在一起,可惜他那哥哥也染上了五石散,隨後在那次的民亂中被抓了起來,死在牢裡,後來朝廷雖然給了一筆安置費,但實際上,到他們手裡的不過十之一二而已,勉強把哥哥的身後事辦了之後就沒剩下什麼了,可是這一家子都還在等著吃飯,所以才出此下策…

“…”沈筱芸聽了他的遭遇,也想起了那天在京兆尹大牢裡看到的那些死狀各異的屍體,心中也是一陣憤怒,又看了看那瘦小男子,說:“你起來吧,這五十兩銀子你拿著,回去好好照顧你哥哥的家人…”說完從自己的荷包裡掏出一大錠銀子。

“多謝小姐,多謝小姐,您就是那救苦救難的觀世音菩薩呀,多謝小姐,多謝小姐。”男子頓時感恩戴德,又是拜倒下去叩了叩首。

一旁的路人也都點了點頭,竊竊私語:“這是哪家小姐啊?人長得漂亮,心地又這麼善良,也不知道將來誰家的公子有這個福氣,娶進門去…”

“是啊,一出手就是五十兩,實在是闊氣啊…”

人群中,一個英俊的少年看著沈筱芸的身影,又看了看四周的人群,心中微微的動了動。

“小姐,奴家的丈夫也是無辜死在那牢獄之中的,本來還有兩天,他就可以出獄了,這讓奴家以後可怎麼活呀…”

“小姐,求求您發發慈悲,也救救小人吧…”

呼啦一聲,路人中十幾個衣衫襤褸的男女老少頓時都圍了上來,朝著沈筱芸不住磕頭…

沈筱芸被眼前的情況嚇了一跳,有些不知所措的看著眾人。

“這…小丁子,你身上帶了多少錢?”沈筱芸有些為難的看著丁子湛,雖然她每個月也有月銀,但是和這些人比起來,就有些杯水車薪了;至於她封郡主的時候,陸德巽賜下的賞賜,那都是御用之物,她這還是弄得明白的,不得已,只能指望眼前的丁子湛了…

“錢?我帶了一百兩銀票。”丁子湛也不遲疑,從懷中掏出銀票遞了過去。

“呼…”沈筱芸鬆了口氣,接過銀票,盤算了一下,加上自己剩下的銀子,應該都應付眼前這些人了,正準備說話,就聽到人群中傳來一陣笑聲。

“呵呵,姑娘這般做法,怕是隻能把自己也搭進去…”剛才那個英俊的少年搖了搖頭,撥開人群,走到沈筱芸面前說。

“你是誰?”沈筱芸沒有因為對方是個帥哥就放鬆警惕,反而戒備的看著他。

“在下簫雨樓,不過是一路人,眼見姑娘陷於危難,特來相幫。”簫雨樓朝著她作了一揖,風度翩翩的說。

“簫雨樓…”沈筱芸口中唸了一遍這個名字,覺得有些耳熟又想不起來,依舊警惕的看著他。

“姑娘不必擔心,在下只是見姑娘行事略有不妥,想要敬告一番…”簫雨樓說著又朝沈筱芸作了一揖。

“哦,你倒是說說看,哪裡不妥?”沈筱芸一臉驕傲的看著他,似乎是被他勾起了好勝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