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10 a。

洛娜帶著雙胞胎和艾瑞莉婭, 沿著簡陋的木質樓梯一步一步朝著地窖的方向走去,由於走道內部太過狹窄的緣故, 四個年輕人只能排成一排,貼著粗糙的磚牆略側過身朝下走。

洛娜當仁不讓地走在最前方, 皮特羅墊後, 廢柴艾瑞莉婭和明顯十分怕鬼的旺達走在中間。幾人一邊在黑暗的樓梯間小心翼翼地往下走,一邊有意無意地閑聊,以打破這片讓人心神不安的死寂。

“……這麼說來,澤維爾學院就是你們的家了?”

不著痕跡從雙胞胎的身世上套話,洛娜倒是沒料到旺達和皮特羅至今都認為親生父母是早已死於戰火的吉普賽夫婦, 她張了張嘴,實在是不知道如何向兩個孩子解釋, 我們都是某個不負責任的渣男父親的孩子,我是你們同父異母的姐姐這件事情。

“在澤維爾學院有什麼不好的嗎?”旺達就笑起來, 清脆無比地道,“教授就好像父親一樣, 對我們可好啦——查爾斯教授學識又高, 溫和耐心, 風度翩翩可帥氣了!”

提起查爾斯教授,旺達和皮特羅的臉上就忍不住浮現出了真心的感激, 旺達更是滔滔不絕, 把查爾斯的各個方面吹了一番。

洛娜:“…………”

生平第一次, 她有點兒想給自家那個不靠譜的渣爹點蠟, 小女兒找回來之後不認親爹也就算了, 反倒變成親爹的宿敵摯友?)吹,就是洛娜都為萬磁王感覺到紮心。

只是看到旺達和皮特羅這麼開心活潑的樣子,洛娜想了想,幹脆地轉移了話題,就著澤維爾學院內部的制度與雙胞胎攀談起來。

也不知道聊了多久,隊伍中一直最為沉默的艾瑞莉婭突然腳步放緩,猶猶豫豫地叫住走在前面的洛娜和旺達:

“你們真的……沒有感覺到這個樓梯,有點太長了嗎?”

“……”前方正聊得火熱的姊妹兩頓時就卡住了,沉默了僅僅是一瞬間,接著一股寒氣就從後背冒了出來。

仔細算起來,從進來到走到現在這個位置,已經過去了二十分鐘……即便是海德堡城堡的地窖,總會有個盡頭吧?

幽深的樓梯道內,除了手電光源照亮前方的一小塊區域還能看見,不管是幾人的身後還是前方,都是一片如同死水一般的沉寂,狹窄黑暗的樓梯道間連一絲風都沒有,陰冷潮濕的氣息籠罩著他們。

艾瑞莉婭忍不住縮了縮,低聲嘀咕:“我記得,我小的時候來過這裡……不是這個樣子的。”

樓梯是陡,但是不長,那個時候的孩童艾瑞莉婭十分鐘也就走到地窖門口了。

洛娜盯著深不見底的前方,眉頭一皺,不安地扭頭叫住皮特羅,讓他發動能力,先回去最開始的樓梯道口檢視一番。

皮特羅臉色難看,他點了點頭,戴上防風鏡,身影瞬間就在艾瑞莉婭的眼前消失。

……

…………

然後,他便再也沒有回來。

03:30 a

羅根睡得非常不安穩。

這幾天因為萬磁王和他那個大閨女的事情,鬧得他精神緊張,加之查爾斯偷偷告知他的所謂‘未來的事情’,更是讓他坐臥難安。

打定了主意等艾瑞莉婭忙完就去找她談一談,羅根迷迷糊糊地在城堡頂層的閣樓睡去了,在夢中,似乎隱隱有個穿著芭蕾舞服的年輕女人背對著他,露出光滑無暇的脊背,以優美的姿勢重複著芭蕾舞的幾個動作。

有八音盒的聲音叮叮咚咚地響起,似乎在播放著什麼芭蕾舞曲,大老粗羅根自然是聽不出來,他只覺得臉上和身上像是附著了數根貓毛一樣,整張臉都浮起細細碎碎的癢意。

分不清是夢境還是現世,芭蕾舞曲叮叮咚咚的聲音在耳邊不停回想,而那個始終沒有回頭的女人就好像是八音盒上常有的人偶一般,機械地、不知疲倦地舞動著身體。

羅根的大手在臉上來回抹了幾把,只覺得那股若有若無的癢意慢慢地從臉部消退,轉而朝著自己的脖頸、胸口、腹部進發,那種幾乎像是什麼劣質的蕾絲、頭發絲撩在面板上那種半刺痛半刺癢的難耐感。

煩躁地扭了下身軀,本就心煩意亂,被全身的癢痛折騰得更加憤怒的羅根忍不住走上前一步,下意識地拉住那個身材姣好的女人的手臂。

陡一觸碰這女人的面板,一股刺骨的寒意直直地沖著羅根的掌心襲來,那冷得像冰一樣的面板瞬間就讓羅根提起了警惕。

八音盒叮叮咚咚的聲音戛然而止。

瘦弱的女人緩緩的、一頓一頓地扭過頭,終於對著羅根露出了她的正臉。

她的正臉,沒有眼睛、沒有鼻子,只一張碩大的嘴佔據了整張臉,而在大張著的、漫溢著濃濃血腥和惡臭味的嘴中,無數圈牙齒密密麻麻地以同心圓的形狀佔據了整張大嘴,尖利森冷的小牙齒攥在一起,隨著女人的呼吸一上一下地蠕動著,如同蠕蟲類的口器一般,讓羅根只看了一眼就覺得渾身發毛,抽開手就要往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