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軍心大亂。

文丑喝止不住,心頭急躁,將手中盤角槍指向董卓,面容發怒的大聲喝道:“董賊,可敢出陣與我單挑!”

董卓自是不會搭理文丑的叫囂,很是心平氣和的說著:“本太師什麼身份,你又是什麼身份,想單挑,叫你家主公袁紹來吆喝,你還不夠資格!”

這番話將文丑氣得哇呀大叫,袁軍、上黨軍的將士仍在不斷死亡,可偏偏就他沒事。

“誰能取文丑首級,本太師重重有賞!”

伴隨著董卓的號令,馬超、華雄等人紛紛催馬踴躍前衝,就連徐晃、樊稠等將,也都跟著從左右殺向文丑。

文丑見狀,眼下自家將士士氣已潰,根本沒有任何的反擊能力,這些敵將瘋狂撲向自己,文丑料自己抵擋不住,也不停留,回馬便走。

文丑從前方逃命回奔,沮授見狀,當即招呼身邊剩餘的一千士卒,準備前去救援。

然則就在此時,後方忽地響聲大震,一支輕甲騎兵忽地冒出,對著他們這裡徑直殺來。

沮授強於策略,而非戰場上的廝殺。

更何況,敵軍騎兵千騎,他這裡計程車卒僅有千人,根本抵擋不住,一個照面衝鋒,就立馬潰不成軍。

張遼的突然殺出,文丑同樣始料未及,但眼下別無他法,身後馬超等人追擊得厲害,他只能硬著頭皮上前與張遼交鋒。

張遼自是不怵,舞刀來戰文丑。

雙方交鋒兩合,文丑便知道自己在短時間內根本擊殺不了這名敵將,遂又虛晃一槍,憑著自身的實力,硬生穿過張遼的騎兵隊伍,也顧不得其他將士死活,一口氣奔至漳水河岸。

然則即便如此,後面的馬蹄聲也依舊響徹不停,顯然是不準備輕易放過文丑。

“真是冤魂不散!”

文丑回頭望了一眼,只見後方煙塵滾滾,心中不由暗罵,要不是著了道,怎麼可能就這樣敗北!

統兵這麼多年,他還是頭一次輸得這麼憋屈。

但現在他只有孤身一人,回馬廝殺肯定是與送死無異,眼下的選擇唯有先逃出此地,避得安全再作打算。

文丑心中打定主意,準備接著再跑時,卻忽然發現河對岸的半坡上,不知何時,出現了一道騎馬的高大身影。

這又是哪個傢伙?

文丑心中暗忖一聲,悄然提防起來。

抬眼定睛望去,由於直視陽光的緣故,他看不清此人相貌,只能依稀辨出個身形輪廓,此人頭上戴著斗笠,身上穿著粗麻衣,觀其打扮,似是一名樵夫。但胯下卻騎著一頭火紅色的駿馬,整個人傾立在和煦的陽光之下,明明是一副很溫和的畫面,卻給人以極大的威迫之感。

文丑心裡緊張起來,因為他已經清晰的感受到,山坡上這個人的目光一直都鎖定在自己身上,這種感覺,令他很不舒服。

“敵將休走!”

“生擒文丑!”

後方的追擊聲漸漸近了。

可惡!

文丑低罵一聲,也顧不得去琢磨此人身份,只能期盼這人只是偶然路過。

漳水較深,胯下戰馬衝不過去。

文丑只能沿著河岸向前奔跑。

然則此時,山坡上的身影也同時動了。

胯下的火紅駿馬興奮的嘶鳴一聲,從山坡上俯衝而下,速度之快,竟如同風馳電掣。

馬背上的身影巋然不動,穩如泰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