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出去!”

伴隨著一聲怒喝,還有酒盞裡溫熱的酒水,一同潑在了劉備臉上,將他的美好幻想生生擊碎。

劉備猝不及防之下,滿臉的酒水流淌。

他想不明白,為何這位名士先生,會突然之間勃然變色。

好在劉備識趣,知道惹了這位先生不快,遂推說自個兒身體不適,改日再來拜訪……

“還是別拜訪了吧!”

禰衡的語氣冰冷,不容置喙。

劉備愣了一下,未免也太絕情了。

然則絕情的還在後面。

“劉玄德,北海之圍已解,還請你早日率軍離開。否則旁人會說,你別有居心。”

禰衡代孔融下起了逐客令。

正準備離堂的劉備腳下步子一頓,有些邁不開腿,只感覺心中空蕩,好似被當了工具人。

“玄德,我這好友醉了酒,說話有些冒失,你也不必太放在心上。你替老夫解了賊寇之圍,這份恩情老夫永遠記得,北海郡內,你想住多久都沒問題。”

孔融顧及名聲,幹不出這種過河拆橋的事情。

劉備拱手道了聲謝,內心一陣嘆息後,默默離開了府堂。

“正平,你今天是怎麼了?”

賓客散去,孔融略顯責備的問起禰衡,不管怎麼說,劉備都救了北海,若是就此驅逐,別人會說他孔融忘恩負義。

禰衡卻是不在意這些,篤定自己的意見:“劉大耳說誰是國賊都可,唯獨董太師不行!”

孔融對此怔楞許久,之前兩人在北海議政的時候,禰衡還慷慨激昂的痛罵董卓殘暴無度,欺君罔上,視庶民如草芥,簡直天神共憤,人人得而誅之。

怎麼去了一趟洛陽,人都魔怔了!

“實不相瞞,愚弟已拜董太師為師,太師雖未收我這個弟子,但在我心裡,一隻是將太師當作老師尊敬的。”說起此事的時候,禰衡一臉的尊崇之色。

“董卓一介邊鄙武夫,也能教你?”孔融對此很是不解。

“兄休要如此武斷定論,太師智慧無限,學究天人。與他相比,愚弟這點微末術學,簡直是腐草之熒光,怎比天空之皓月。”

奇了怪了!

孔融似是見鬼一般。

以前,禰衡看誰都是酒囊飯桶,不值一提,現在說起一個天下人人喊打的國賊時,居然這般謙虛。

“正平,你可別嚇為兄?董卓是不是找術士對你施了法術,我聽說,西域有邪士,最能蠱惑人心。”

禰衡知道孔融這是擔心自己,微微搖了搖頭,表示自己沒事。

翌日上午,太史慈來找孔融辭行。

北海之圍已解,也算是報答了孔融對老母的照拂之恩。

在此之前,劉備曾私下裡去拜訪過太史慈。

如此驍勇之將,沒理由將他遺落在外。

兩人從黃昏暢談至深夜,太史慈也感念劉備是溫文仁厚的君子,然則在劉備提出要與太史慈共謀大事的時候,太史慈卻拒絕了劉備的盛情邀請。

倒不是嫌棄劉備如今顛沛流離,而是在此之前,他就已經接受了同郡人劉繇的招攬,答應去揚州供職。

劉繇,字正禮,東萊牟平人。乃齊悼惠王劉肥之後,是一個正兒八經的漢室宗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