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豐將一切都計劃妥當,袁紹再無後顧之憂,當即發下命令,讓麴義統軍,前往救援上黨。

聽得這個命令,麴義非但不怵,反而神情興奮,似是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和董卓交手。

自西涼入京起來,董卓破聯軍、收白波、平羌亂,至今還沒敗績。然則越是這樣,麴義就越是興奮,他要讓天下人知道,哪怕強如董卓,在他面前,也同樣不堪一擊!

麴義不斷召集著兵馬,此時,一道身高八尺的高大身影走進了袁紹帳內。

袁紹此時正低頭看著案桌上的竹簡,似是看到關鍵之處,他也沒有抬頭,能夠不經通報,就走進他大帳的人,屈指可數。

“末將文丑,見過主公。”

漢子入帳之後,拱手抱了個拳。

文丑相貌平常,但引人注目的是,他的臉上有一道猙獰的結痂長疤,從左眼下角經鼻樑至右腮骨,看起來格外恐怖。

聽到文丑的聲音,袁紹將手中竹簡放下,換做尋常將領,他肯定是要對方等等的。不過文丑不同,勇猛且十分忠心,袁紹對這位愛將也著實十分喜歡。

讓文丑坐下之後,袁紹笑問起來:“忠明,這麼晚了來我帳內,可是有要事通稟?”

勇猛的武將,大多沒有花花腸子。

文丑也不例外,沉著嗓音直接詢問起來:“聽說主公要派麴義去救援上黨,對抗董卓?”

袁紹點了點頭,只是文丑的凝重神情,讓他略顯疑惑:“怎麼,哪裡不妥嗎?”

“主公,麴義此人,斷不可委以重兵!”

文丑先是面向袁紹抱了一拳,面色堅決,說得那叫一個斬釘截鐵。

“為何?”

袁紹納悶兒起來,在他眼裡,麴義的統兵能力很強,打仗也同樣是一把好手。

如此良將,怎麼就不能委以重任呢?

但要說文丑嫉妒,顯然也不可能。

作為袁紹麾下的第一大將,從來只有別人嫉妒他的份兒,還沒聽說文丑主動跟誰撕破過臉皮。

“難道主公忘了,當初麴義是因何而背叛韓馥的嗎?”

“自然是蔣幹遊說,加上許以諸多好處,才使得麴義來降。”袁紹很清楚的做出回答。

“主公記得就好,末將想說的是,麴義能夠背叛韓馥,難道就不會背叛主公嗎?眼下董卓要錢有錢,要官封官,他若是也派人暗中利誘麴義,主公覺得,麴義還會與董卓死戰到底嗎?”

文丑語氣一變,鋒矢直指麴義。

袁紹頓時一愣。

我怎麼沒想到這個!

僅僅一剎那的功夫,袁紹的腦海裡已經閃過了無數種的可能。

每一個念頭都在告訴他,麴義一定會是二五仔,叛變這種事情,有了第一次,很有可能會有第二次、第三次……

如果麴義臨陣投敵,那送去的三萬河北將士,就等於白白打了水漂!

這可都是我冀州的大好兒郎啊!

袁紹醒悟過來之後,登時大呼一聲:田豐誤我!

“幸得忠明提醒,否則,悔之晚矣!”

之後,袁紹望向文丑,語氣裡滿是感激。

要不怎麼說,是自己的心腹愛將呢!關鍵時刻,只有他是在替自個兒著想,白天那麼多的謀士在場,平日裡個個自詡計謀無雙,卻沒有一個人點出這個問題,看來以後他們的建議,自己還是應酌情思慮一些,不能再隨隨便便的輕而信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