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半場,溧中換回了上半場的首發陣容,陳材重新坐到了板凳上,他身背3次犯規,再犯規2次就要被罰下去了。

而且高靜覺得陳材在上半場做的已經夠多夠好了,小動作玩的太多,也會讓人覺得不好意思,要是把對手搞出點傷病來,那兩家的怨就結得深了。

可是,五中卻改變了他們的首發,他們的前鋒進行了更換,高靜注意到,五中的首發前鋒從之前一個矮墩墩的平頭,換成了一個留著長頭發,前額用發箍掀上去的球員——他穿著5號球衣,應該是高三的球員了。

不僅高靜注意到了,白葉也注意到了,他看著這個人走上球場,和自己越來越近,不禁皺起了眉頭,因為他總覺得,面前的這個人很面熟。

可是白葉怎麼都記不起來,到底在哪兒見過他,這人已經走到了白葉的面前,他嚼著口香糖,冷冷地盯著白葉,說道:“喂,是不是不認識我了。”

白葉盯著他看了一會兒,回道:“被我捏死的蟲子很多,我不知道是哪一條。”

白葉嘴上這麼說,心裡則在飛快地想著這人到底是誰,從他說話的口音來看,帶著一點點北京味,這是在北京長大的人改不掉的。

不過他的長相實在是沒什麼特色,很普通,唯一的特點是,鼻子上有一道疤痕。

白葉過去在北京,從小學開始參加全市的籃球比賽,再到初中三年,大大小小打了好幾百場,得罪的人可是不少。

過去他綽號叫“鐵索橫江”,意思就是甭管隊友對手,只要能贏球,什麼手段都趕著上,什麼話都說得出,只是加入了溧中籃球隊,性格才變了很多。

面前這個人,十有八九就是過去的炮灰之一,但具體是誰,白葉真的想不起來了。

5號見白葉已經認不得他了,冷哼了一聲,說道:“真是貴人多忘事啊,你既然不記得我,那我也不會對你客氣了。”

說完,5號和白葉擦肩而過,轉了轉脖子,準備開始比賽。

白葉看著他的背影,心裡真的記不太起來這人到底是誰了,自從到了溧城進了溧中,過去的很多事他都記不太清了。

下半場比賽開始,溧中發球,巫澎運球組織進攻,領先十分的他們打得不急不躁,白葉走上前給巫澎做擋拆,第一次沒有擋成,巫澎交球給戴浩然,然後白葉和戴浩然重新擋。

他們在下半場還是從最有把握的點開始打起,這次戴浩然抓住機會,把球吊給了內切白葉,白葉獲得了一個直接沖入內線得分的機會。

然而他卻感覺腰間被人輕輕拉了一下,腳步一慢,接著一個人就搶到了自己的身前,正是那個5號球員。

5號身高大概190,身材高瘦,長得黑黢黢的,手長腳長,看起來是個防守不錯的料子,剛剛那下拉人的小動作躲過了裁判的眼睛,阻礙了白葉的進攻。

白葉在三秒區裡呆的時間太長了,他不得不把球傳了出來,然後落到低位重新準備。

底線的戴浩然拿球,白葉背身卡到了左側低位,戴浩然把球又吊給了白葉,白葉穩穩地卡住了防守人,拿球後一個迅捷的背轉身,從底線過掉了5號。

但就在他準備順勢上籃的時候,背後卻感覺被人推了一把,接著上籃不穩,球從籃脖子上滑了過去。

裁判還是沒有響哨,看樣子那個5號小動作做的相當隱蔽,他的右手一隻貼在白葉的腰間,又故意放白葉過去,然後順勢輕輕一推,裁判猶豫之間沒有吹,結果就這麼放他過去了。

索超在另一側拿到了後場籃板,然後直接後場自己運球殺到前場,然後上籃得手,王友榮完全跟不上索超的速度。

白葉看了看5號,心裡還在想著這家夥到底是誰,而5號見白葉投來不善的眼神,笑了笑回道:“以彼之道,還施彼身啊。”

接下來,五中掀起了反擊的狂潮,上下半場的情形幾乎翻轉了過來。上半場陳材上去,把索超折騰的夠嗆,溧中連連得分;而下半場,五中派上了神秘的5號球員,專門用來對付白葉,看起來效果很不錯,他的防守更加老道,而且和陳材相比,他是有進攻能力,不僅有進攻能力,還有協防能力,一會兒造進攻犯規,一會兒造失誤,竟然一個人把溧中這邊攪得雞犬不寧。

幸好,溧中退防很快,王友榮在內線頂住了壓力,連著幾個回合防住了對手的反擊,才沒有讓比分被反超,可是差距也是被縮小到只有兩分。

高靜在場下看著倒是不著急,只是有些奇怪,五中從哪兒冒出來這麼個球員,難道和陳材一樣,從外地過來的?

陳材在場下可是急死了,三番兩次讓高靜派他上場,高靜卻拒絕了,因為她一眼就看出,現在場上的局勢,再上陳材已經沒有用了,他上場的結局十有八九就是再犯兩次規,然後被罰下。

現在要看的,就是白葉的調整能力了,如果他不能解決這個問題,那這一個多月的苦練和改變,就算白費了。

可是,隨即場上的局面因為一次犯規而改變了。

王友榮在防守中封蓋掉了索超的上籃,然後拿到球長傳給了巫澎,白葉快下,巫澎一個果斷的分球,白葉拿到球直接朝著籃筐沖去。

就在他要上籃得手的時候,那個5號從側面沖了上籃,在封蓋中用右手的肘子“嘭”地一下打在了白葉的眉上。

球飛了,人倒了,鮮血從白葉的眉角流了下來,滴在藏青色的球衣上,兩種顏色混合在一起,變成了黑色的斑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