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娜現在有些後悔接受詹森的邀請,到洛杉磯見陸源,和他談話,還把他潛意識裡的另一面給引了出來。

這種行為是危險的,既不符合職業規範,也有悖於道德倫理,露娜希望羅瑞特教授的推斷是正確的,陸源只是有短暫的失憶和更加集中的注意力。

作為一個職業的專家,她之所以會犯這樣的錯誤,是因為在瞭解陸源的情況時,她不可控制地想到了自己。

露娜和陸源一樣,成長在單親家庭,在很小的時候,她一樣有父親,一個高大,雄武,威嚴地像尊神明一樣的男人。

但有一天,他突然消失了,他還是會出現在電視上,報紙上,媒體上,小說裡,電影中,他無處不在,就是不在露娜的生活裡。

如果一個人從小沒有父愛或者母愛,倒也就罷了,就像那些黑人球星,他們的生命中就沒有這麼一塊;可是明明真切地存在過,而且那樣的溫暖和可靠,說消失就消失了,沒有做好任何的準備。

她繼承了父親的驕傲和倔強,在他消失後沒有流過一滴眼淚,沒有試圖去找尋他,雖然要找到他真的很簡單。

她恨過,也試圖放下去原諒,可兩者她都做不到,這種糾纏複雜的情感,成為了她一生的桎梏,她學心理學的動力,就是去解決這個問題,可是到今天她都做不到。

露娜能夠感覺到,陸源面對著和自己相似的問題,而且因為種種原因,他的情況比自己更複雜更嚴重,她既想去幫助他,同時內心深處也在想幫助自己。

就是這點私慾,讓她越界了,所以在離開羅瑞特的辦公室以後,她便急匆匆地朝著保利體育館跑去,趙銘看到露娜,想喊著她,結果露娜壓根不理他。

“喂,你要去哪兒啊?體育館嘛?那裡在比賽,你有沒有票啊?”

露娜停了下來,她的確沒有票,只好回頭對趙銘說道:“你有票嗎?”

趙銘搖搖頭,回道:“我是來陪你參加座談會的,我哪兒有票啊。”

露娜說道:“你要能弄來票,我就答應你,和你約會。”

趙銘聽了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隨即喜上眉梢,說道:“一言為定啊!我馬上給你搞票去!”

……………………

半個多小時後,露娜拿著趙銘不知從哪兒搞來的門票進了保利體育館,此時比賽已經開始了。

保利體育館能容納12000多名觀眾,雖然這裡沒有nba級別的球館那麼巨大,卻也正因為如此,氛圍特別的熱鬧,嘈雜的聲音回蕩在方形的球館中,對很少現場看球的人來說,無疑是一種巨大的折磨。

露娜沒有到nba現場看過比賽,而這裡的氛圍已經讓她頭昏腦脹,她不知道,場上的球員如何在這樣的環境中比賽打球。

她抬頭掃了一眼計分牌,橡樹山高中15:12,領先威爾遜高中3分,看起來雙方的比賽進行的很激烈。

現在是身著白色球衣的威爾遜高中進攻,露娜仔細一看,發現了陸源的身影,換上球衣的他顯得特別的精神。在隊友把球傳給他,他接到球的瞬間,全場竟然響起了歡呼聲,甚至有人開始起立鼓掌。

這是什麼情況?露娜搞不清狀況,只見陸源拿著球,對面有兩個人迎了上來,但陸源沒有傳球,他毫不猶豫地沿著三分線快速運球甩開對手,然後一路下到底線,從底線切入了籃下。

籃下堵了兩個橡樹山高中的球員,可陸源視若無物,直接起跳,在空中以一個高難度的閃躲扭曲姿勢,把球扔向了籃筐。

球在籃圈上轉了兩圈,然後落入了網中。

“嗶嗶!”裁判的哨子還響了,陸源人倒在了地上,對手犯規了,陸源球進還要加罰。

現場的觀眾爆發出了巨大的歡呼聲,掌聲如同雷鳴一般,雙方打平了,但露娜還是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她問身邊的一個同學,到底怎麼了,比賽才剛剛開始,為什麼這麼多人歡呼,只是進了一個球而已。

那個同學大聲對她說道:“他是個神奇的小子,他已經連續得到14分了!14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