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國荃說道:“那看樣子是我水平退步了。”

王友榮又搖頭,說道:“也沒有,你退步,我肯定也退步。”

王國荃想兒子說的有道理,奇道:“那怎麼著,你的餌好吃。”

王友榮笑了笑說道:“我的心,比以前靜。”

“啥?我兒子當和尚了?”

“沒有,我打球打的,我覺得打球能心靜。”

王國荃覺得稀奇,人家搞體育的,越練越燥,他家兒子怎麼還心靜了?再看看他朋友那個陸源,回去的路上沒消停,蹦來跳去,不過跳得真高。

冬天很多樹上都沒葉子了,就附近老沈家院子裡的柿子樹上結出了柿子。陸源這一蹦三尺高,就從人家柿子樹上摘下倆柿子。

“王叔叔,我能不能拿我釣的魚和這家人換柿子啊?”陸源不能白拿,想著用魚換。

王國荃說道:“沒事,今兒老沈不在家,把魚養養,明兒給人送過去。柿子帶回去用蘋果捂捂吧,不然能把你嘴給巴了。”

聽王國荃這麼說,陸源樂呵呵地一手柿子一手魚地往回走,王友榮就拎著水桶不說話,光傻笑。

王國荃發現,自己的兒子和過去確實不一樣了,他有朋友了,他的眉宇間少了點侷促不安,那是自己遺傳給兒子的。多了幾份鬆弛自然,而且他比過去更高更壯了,腰桿挺得筆直,渾身上下散發著一股男子漢的氣概。

看樣子,兒子真的長大了。

這時,走在前面的陸源突然一聲怪叫,嘩啦一下把手裡裝魚的桶都摔掉了,手裡捏著倆柿子就往回奔,樣子像是見到鬼了。

陸源邊跑邊嘴裡邊喊:“狗!有狗!”

王國荃一看,路上站著一條小小的田園犬,正舔著舌頭發呆呢,好像被陸源給嚇著了。

王國荃搖了搖頭,心想,原來自己的兒子還是比較成熟的。

……………………

與此同時,在千裡之外的北京。

白葉到站後,從北京南站出來,找了輛共享單車,一路騎到了永定門西街先農壇體育場後門口,有一輛藍灰色的保時捷帕拉梅拉停在那裡,白葉知道那是姐姐的車。

白葉深吸一口氣,走到車前,敲了敲車窗,門開了,坐進去,白朵正坐在駕駛席上用手指敲著方向盤。

白朵今天一身黑色的皮衣,長長的黑發挽到腦後,隨便一紮。她和白葉長得很像,很白,五官凹凸分明,高挺的鼻子和薄薄的嘴唇,顯得氣質尖利。

她沒有化妝,這反而顯得更加冷冽,她掃了一眼上車的白葉,白葉側著腦袋說了句:“姐。”

“開心嗎?”

“什麼?”

“拿了冠軍。”

“開心。”

“那回北京呢?”

“…也…也開心。”

白葉的語氣聽上去言不由衷,回北京他算不上開心,因為在溧城他過得很開心;但也算不上不開心,畢竟這裡是他的家,有家人在一起。

白朵沒有再問,發動了汽車,說道:“待會兒我們去萬事達,我租了兩個小時的訓練館,半個小時體能測試,半小時投籃測試,一個小時技術測試。吃午飯了沒有?”

白葉搖搖頭,說道:“就吃了一個漢堡。”

“一個漢堡夠了,晚上去爺爺家吃飯,到時候多吃點。”

不容白葉又任何的反駁,白朵就開著車帶著弟弟去了萬事達中心附近的籃球訓練館,那裡是nhba的官方訓練中心,完全複制nba級別的,私人租用的話,一小時花費五位數。

白葉知道,回北京的頭兩個小時,自己的日子是不會好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