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大哥往前攔了一步,隔開了墨染與三皇子的距離,客氣道,“不過是我姑母的兒子,前段時間剛上京來,三皇子今日怎麼有空來書院?”

“父皇說,讓我有時間多出去走走,這便走到書院來了。”

墨染躲在她的哥哥身後悄悄看了三皇子幾眼,此時的他和往日遇到她們一群女子時十分不同,倒是顯得溫和了些。

要是放在以前,他每次看到她們時都一副高傲冷漠的模樣,還會挑起她們的爭執。

而今天,不知是怎麼了,這三皇子對她似乎頗感興趣,並時不時的把話頭引到她的身上,就在她和三位哥哥都快要招架不住的時候,易鈞出現了。

他似乎剛收拾完東西,手中還拿著兩三本書,一出來就問,“今日的課程可都學會了?”、

所有人趕緊躬身,不敢說自己全懂,只說略懂。

他的眉頭一豎,顯得頗為嚴厲,“那還不趕緊回去修習。”

眾人趕緊散了,墨染臨走時還往他那裡看了一眼,正對上一雙深若寒潭的眸子,她駭了一跳,趕緊和兄長們乘馬車走了。

回到府後,她糾結半天,還是乖乖的坐在案几旁,照著他寫的那副字臨摹了一篇,一連七天皆是如此。

不是沒想過偷懶,只是一想偷懶時,腦海中就浮現他那張嚴肅冷峻的臉,這樣寫了幾天下來,反倒成了習慣,每天不寫都不太舒服。

又到了她跟幾位兄長去書院的日子,她一大早就起來了,還不忘帶上她這幾天臨摹的字。

然而,她的幾位兄長看到她時都略有些躲閃,半晌才告訴她易鈞要準備繼承國師之位了,所以以後都不能再去上課了。

她在屋子裡呆坐了一天,心裡說不出是什麼滋味,總覺得憋悶的很。

直到她的母親過來,她才好了一些。

“我聽下人說你一天都沒吃飯,可是因為你的幾位哥哥不帶你去書院了?”

她搖頭,“和哥哥們沒關係,就是聽說那個易學士以後不再去書院教書了。”

韶若搖打量了她一會兒,才繼續問道,“你對易學士是什麼感覺?”

她懵了半晌,不懂,“什麼感覺?”

“你為什麼想去上易學士的課?”

墨染想了會兒,“他講的好,聲音也好聽,就是太嚴厲了,他還罰我每天臨摹一遍他的字……可是,上次回來時我們被三皇子纏住,他似乎還幫我們解圍。”

她也不知道問什麼,原本對他應該是沒什麼太多感觸,此時一旦說起來,竟然能想出許多他的事情,他的音容笑貌,還有那一雙如星子一般的眼睛。

聽到這裡,韶若搖哪裡還不知道她家女兒是到了思慕的年紀,不過墨染如今已經快滿十五歲,確實到了那個年紀。

“你說易學士還給了你一幅字?”

墨染點頭,從案几下抽出那張金鉤鐵馬大開大合的字來,韶若搖看了都忍不住讚一聲好字。

“我聽說,易學士生性冷僻,不喜與人交往,他的字更是少有人得,你若能學得他其中的三分,也是非常了不得了。”

“三位哥哥也是這麼說的。”墨染點頭。

韶若搖瞧了她幾眼,發現她家閨女似乎真的沒懂她自己的情感,又促狹道,“我還聽說,當了國師似乎就不能談婚論嫁了。”

這下把墨染弄得一愣,不能談婚論嫁了?莫名的心裡有些喜悅和失落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