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聽他沉聲道,“我不值得你如此。”

“呵,”紅昭冷笑一聲,“你又不是我,值不值得也不是你說了算。”

說罷,紅昭率先下了馬車,朝府內走去。

閻厲在馬車裡坐了半晌,直到車上她殘留的香氣散去,才緩緩而歸。

那日之後,兩人的相處模式似乎又回到了從前。

彷彿紅昭還是閻小王爺的時候那般,她對他就像子女對長輩一樣尊敬。

當他在書房處理政務時候,她仍舊會坐在一旁的軟塌上。

或者捧了一本書靜靜地看,或者讓侍女擺上一個繡架,飛針走線。

每當這個時候,閻厲總會忍不住的想,若她嫁作人妻,那人該是這世間最幸福的了。

不知從什麼時候起,她在他心裡不再是孩子,而是作為一個女人印在他心上。

閻厲這樣想著,眼前便出現了女子恬淡的笑顏。

“王爺,有事嗎?”

閻厲一愣,原來不是幻覺,他不自覺已經走到她身前。

“無事,”閻厲側頭把視線轉到繡架上,那上面正繡著一株木棉樹,木棉花開的很是豔麗,花紅似火,和她的笑容一樣。

桃之夭夭,灼灼其華,之子于歸,宜其室家。

閻厲忍不住想著,對上紅昭疑惑的雙眼,乾咳一聲,掩飾道,“不早了,仔細傷眼睛。”

紅昭抬頭看著窗外才西斜的太陽,並不戳破他。

兩人有時也會一起吃個飯。

紅昭會像以前一樣給他夾菜,但言行舉止裡也只剩下了尊敬。

閻厲本以為就這樣就好,每天能看到她,聽到她說話就很好。

然而,他又忍不住奢望更多。

乞巧節到了,紅昭早就讓閻厲不用等她吃飯,傍晚時候帶著丫頭和幾個侍衛出了府。

今天的京城很熱鬧,大街上多了許多公子小姐。

這一天是女子的節日,如果有小姐看上了哪個公子,她可以把自己的私物送給對方。

對方如果接受,兩家又都同意,很快就會結親。

在這一天,女孩子送出去的東西都不算私相授受,不會被人譴責。

河邊有許多人在放河燈,一盞一盞載著女孩子們祈願與心事的河燈順流而去,也算的上一景了。

“那邊不錯,我們去看看。”紅昭帶著丫頭朝河邊擠去。

閻厲從宮裡回來,府內很安靜。

沒有看到平日那個熟悉的身影,閻厲覺得心裡空蕩蕩的。

少了她,這偌大的王府就只是王府了。

下人擺上飯菜,閻厲卻一點食慾都沒有。

他靜靜地坐在主位上等著,期待那個身影快些出現。

不知過了多久,府裡傳來一陣雜亂的腳步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