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像這樣的情況下,誰會替人家養孩子呢?”

單泓聽了,也不管陳曉峰喝不喝酒,倒好一杯,悶頭自己一個人就喝了一整杯下去,然後嘴裡嘟囔著道:“當初接這孩子過來的時候,我也是怕我爸媽他們不高興,便跟他們說這孩子是我在外面跟別的女人生的,只是那女人的身家有些不太清白,所以我不想娶她,但這孩子是我的骨血,所以一定要我自己養。”

這話說得陳曉峰聽了差一點兒就笑噴了,這傢伙!沒看出來追女人的手段一般,騙老媽的本事倒是一流的!

“那這孩子長大以後,模樣變得越來越不像你,你媽他們難道就沒起過疑心?還是說他們問的時候,你說的是這孩子長得比較像他媽吧?”

單泓聽了,白了他一眼說道:“我不這樣說還能怎麼辦?當時那種情況我可沒有其他辦法了。”

陳曉峰聽了,搖了搖頭笑道:“我知道當時你們要一起做這件事情的時候,你肯定覺得這是特別高尚的一件事情,你們願意為了這事犧牲一切。更重要的是,他們倆個可能連命也會搭上,但你們還是毫不猶豫的選擇去做了。”

這番分析的很到位,陳曉峰的話直接就觸動了單泓內心深處最柔弱的地方。

單泓聽了不知是什麼滋味,端起酒,又給自己倒了一杯,喝了下去,看起來眼圈有些紅,成了醉眼朦朧的模樣,帶著些含糊的語氣對陳曉峰說道:“是…是的,當初我確實是這樣想的,當時心裡就想,人家兩個連命都可以搭上,我怎麼就不能替人家養個孩子呢?我可不能比他們差了,讓他們給比下去!”

陳曉峰聽了,微微一笑,自己也端起酒,給自己倒了一杯喝了一口說道:“但你沒想到,我會來救他們。”

單泓怎麼會想到陳曉峰的出現?當然更想不到他會來救安醫生和高醫生了。

當年那件事對他來說,安醫生和高醫生為了得到米國這邊的實驗室,才不得已出此下策。

他們早就已經議定若是不能夠日後為國家所用,必然會守住最好的秘密,一起共存亡就是了。

所以一直以來,單泓心裡已經認定他們要遭受這非人的磨難,所以對他們一直有愧疚之心,但此時竟然有陳曉峰來救,一下子面對他們,自己還真的一時之間反應不過來,不知自己應該如何面對算是歸來後的他們。

他認為自己的思想太過於齷齪了,難道自己真的就那麼盼望他們去死嗎?

然後心裡有起了掙扎猶豫,“不…當然不是這樣的,我怎麼可能是這樣的人?怎麼可能會生出這種小人之心?”

可是,雖說如此,但有一種說不出來東西如鯁在喉,令他有些茫然。

陳曉峰能體會到他此時的心情,卻也不去說破,畢竟有些事情,還是要當事人自己去解決為好。

兩人就這麼一杯接一杯地喝著酒,閒聊些什麼,不覺間,月亮由天邊漸漸爬上了天空正中,從沒有拉上窗簾的窗戶灑進來的月光彷彿在告訴陳曉峰二人,夜已經深了,該睡了。

不管是前世還是今生,陳曉峰都是一個自制力極強的人,雖然長夜裡還跟單鴻聊的比較投機,算是漫漫長夜裡派遣寂寞的不錯人選,但到了該睡的點,陳曉峰也不會有半點留戀。

他將杯中最後殘存不多的一點酒仰頭喝光,正準備出聲提醒單鴻該睡了,不能再喝了,卻發現他已經頭伏在了桌子上,看樣子是酒意上頭,撐不住醉倒了。

單鴻可真是醉的不輕,陳曉峰也只能無奈地扶著他回到他的床上讓他好好休息。

服侍伺候醉酒的人是一件非常麻煩的事,陳曉峰沒有過經驗,中途差點讓他給吐了自己一身,汗在他身手敏捷,才躲了開。

但也沾染了滿身的酒意,也可能是他自己的,畢竟他自己也喝了酒,這難聞的味道和身上難受的酒勁,讓他非常不舒服,覺得如果不好好去浴室洗個澡,今晚是別想睡好覺了。

而可憐的單泓也許是這幾年壓制的自己太重了,一下子又忽然間面對安醫生和高醫生歸來的局面,令他自己一時間,不知道應該如何自處,所以壓力極大,今晚也算是借酒消愁,他打得主意是喝醉了就不會想那麼多,不會有太多煩惱了。所以他這一醉肯定會醉的不輕。

陳曉峰並沒有用銀針或是別的什麼方法替他解酒,雖然說這對於他來說不過是舉手之勞,但有些人,適當的醉一下,暫時忘記一切煩惱,好好釋放一下壓力,還是非常有必要的。

陳曉峰放好單泓躺下,替他拉好被子,無奈的搖了搖頭,這才回自己房間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