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潞不覺得自己跟這種拋棄親子回頭又厚著臉皮問兒子要好處的女人有什麼好談的。

她拎著書, 連話都沒跟周雅蘭搭一句, 轉身就走。

但就在這時候,從她的後方突然竄出兩個男人,一左一右把她夾在了中間, 緊接著,一個尖尖的、冰涼的東西抵在了她的腰上:“小妞,刀槍無眼, 你放聰明點, 不然哥哥手一滑,就要白刀子進紅刀子出了。”

姜潞停下腳步, 死死捏著手中的袋子, 憤怒地盯著周雅蘭。

她的憤怒似乎取悅了周雅蘭。

周雅蘭心情甚好地看著她:“小姝, 你現在應該有空跟我談談了吧。”

人為刀俎我為魚肉,姜潞只能一言不發地跟著這三人上了路邊的一輛suv。

一上車, 他們就把姜潞的包和手機都搶了過去。姜潞看了一眼, 沒有反抗, 乖乖地坐在那裡。

周雅蘭很滿意,感嘆道:“小姝啊, 你要早這麼乖, 這麼配合,周姨何至於出這種下策。想當年,你爸媽可是難得的好人,平安巷也就他們不嫌棄我,還對我多有照顧。你放心, 我不會傷害你的,要不是你把我的手機拉黑了,一直沒接我的電話,我也不會找這種辦法與你談談。”

貓哭耗子假慈悲,姜潞抿著唇不語,腦子裡飛快地對小a說:“給司徒燕安發資訊,就說我被周雅蘭綁架,小心一點,千萬別被他們發現了,讓司徒燕安別回資訊。”

這個時候,姜潞只慶幸,小a今天掛在了手機上,被他們一併塞進了包包裡。

小a說:“你放心,我已經給司徒燕安發了資訊了。姜潞,你別害怕,我一直陪著你呢!”

姜潞前世今生都是普通人,頭一回遇到綁架這種事,如何能不怕,不過有小a在她似乎安心了不少:“謝謝你,小a。”

見姜潞不說話,周雅蘭摸了摸自己漂亮的指甲,憐憫地看著她:“小姝啊,聽說司徒那孩子給你改了個名字,你知道那是誰的名字嗎?”

姜潞還是緊抿著唇不說話。

周雅蘭也不介意,從包裡拿出一疊照片,塞到姜潞手裡:“看到了吧,這個女人也叫姜潞,是司徒大學時的戀人,不過她命短,得了胃癌,五年前就死了。”

你才命短,你全家都命短!姜潞低頭看著照片,嘴角揚起厭惡的弧度,周雅蘭還真是煞費苦心,連當年的照片都弄來了。

周雅蘭還以為是自己的挑撥生了效,心情大好,自以為看穿一切地說:“小姝啊,你還年輕,不懂男人的劣根性,對他們來說,得不到的永遠是最好的。你性格這麼軟,什麼都聽司徒的,久而久之他也就不把你當回事了。”

看她說話的語氣,還想拉攏自己。姜潞拍了拍照片,故意苦著一張臉:“現在就不把我當回事了,難怪他非要我把名字改成什麼姜潞呢,說比謝婉姝這個名字好聽多了。”

周雅蘭拍了拍她的手:“放心,有周姨在,不會讓他欺負你的,先跟周姨去做做客。”

有這種做客的方式嗎?當她是三歲小孩那麼好哄啊。明知周雅蘭不安好心,但為了她自己的人生安全,姜潞不敢跟她撕破臉皮,只好跟她虛以委蛇,附和著說了一堆司徒燕安的壞話,直接把自己塑造成了一朵悽悽慘慘的小白菜,為的就是讓周雅蘭以為抓走她對司徒燕安沒什麼用。

於是車廂裡難得的和諧起來,綁匪與受害者難得有志一同地共同討伐一個人。最後周雅蘭把姜潞帶到了一座別墅二樓的一個帶著衛生間的房間:“小姝,你先休息一會兒,待會兒周姨帶你去吃好吃的。”

等他們的腳步聲離開後,姜潞用力擰了擰門把手,果然,門被鎖住了。姜潞不死心地去了窗戶那裡,窗戶也被關得嚴嚴實實的,而且外面還新焊了一層防盜網,這徹底滅絕了姜潞從窗戶逃生的希望。

姜潞鬱悶地抱著膝蓋,懨懨地坐在沙發上,雙目失神,不知道在想什麼。

樓下的人在監控裡看了一會兒,見實在沒什麼可看的,遂即挪開了目光。張媛扭過頭,瞥了周雅蘭一眼:“你讓我們先別給司徒燕安打電話是什麼意思?”

周雅蘭笑盈盈地坐到她對面說:“小姝現在認識司徒那孩子還不到半個月,他能有多重視她,不過是看在她父母的份上罷了。現在咱們拿小姝去威脅司徒又有什麼用?”

“那可未必,這幾年來,那野種身邊從沒有女人,謝婉姝是第一個。不管怎麼說,她對那野種來說,肯定是特別的。況且我們也等不起了。”張媛不同意周雅蘭的意見。

他們之所以這麼倉促的對姜潞下手是因為司徒飛揚前幾日在澳門欠下了大筆賭債。欠的這筆賭債就是把他手裡的股份賣都還差一大筆。

司徒飛揚手裡那5的股份是他出生和成人時,司徒老爺子送給他的,是他們東山再起的唯一希望。但眼下這份希望就要徹底破滅了,張媛沒辦法接受這個慘痛的事實,所以一怒之下才改變了計劃,讓周雅蘭出面帶人去把姜潞綁了回來,企圖將司徒燕安引誘過來。

周雅蘭現在沒錢沒人,雖然雙方名義上是合作,但她手裡的話語權遠遠不如張媛。見張媛一意孤行,她把目光投向沙發上抱著頭,一直沒說話的司徒飛揚:“飛揚,你說呢?我的意思是趁著這件事還沒鬧大,咱們將它抹過去,待會兒由飛揚出面,把小姝救走。女人嘛,對英雄救美總是難以抵擋。更何況,回來的路上,我已經在小姝心底埋下了一根刺。謝婉姝這個女孩子性格軟弱多疑、耳根子又軟,心裡還抱著不切實際的幻想和天真,等她在司徒那兒撞了釘子,受了委屈,飛揚再出面安撫她,哄哄她,時間長了,她心裡的天平自然而然會向飛揚傾斜!以後有了她幫忙,咱們尋個時機,哄她在司徒的飲食中下點東西,等司徒死了,不止複興集團的股票,就連興華科技園和re集團都在我們的手中,這可比要挾司徒來得強。”

這麼歹毒,嘖嘖,張媛用甘拜下風的眼神看著周雅蘭,真不愧是那野種的親媽,一樣的六親不認,狠毒無情。若非賭債逼身,她還真想聽這個女人的,慢慢來,把這母子玩弄於鼓掌之間,讓那野種遭到母親與未婚妻的雙重背叛,光是想就讓人開心。

但現在不行,飛揚欠下賭債的事絕不能宣揚出去,否則他失去的不光是這5的股份,還有所有股東的信任,從此他將永遠與集團絕緣,因為沒有哪個股東會放心把集團交到一個瘋狂的賭徒手中。

所以,現在她只能背水一搏了。張媛那對鳳目的餘光掃了一眼旁邊的周雅蘭,只有司徒燕安那個孽種和這個女人都死了,他們才能拿回所有的股份,飛揚也能重新成為集團唯一的繼承人。

她得想辦法把司徒燕安引誘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