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日後雒陽城

王定帶領自己的屬臣返回雒陽,大軍在雒陽城外駐紮、操練。

不少百姓返回雒陽、長安,糧食再次成為大問題。為了不發生民變,王定不得已抽調為了明年開春大軍進攻漢中而準備的軍糧,臨時應對難民忍飢挨餓的局面。

“唉,原本計劃著攻打漢中,以漢中之糧解司州之危,想不到現在連出兵都軍糧都沒了。”王定坐在雒陽王家府邸堂內,一副愁雲慘淡的表情。

剛剛從許縣返回雒陽,王定沒想到局面居然開始難以控制。流民、難民返回雒陽、長安,而且人數越來越多,已經達到難以控制的局面。

陳宮、楊修都閉口不言,他們也沒有好辦法。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就是司州的世家大族也拿不出來糧食,現在根本沒有任何辦法養活這麼多的百姓。

“崔琰,司州的糧食,留下一部分救濟百姓,還能餘出來的糧食足夠三萬大軍用度多長時間?”王定皺眉,詢問崔琰。

崔琰低下頭心算,陷入沉默,猶豫片刻後決定實話實說。

“大人,如果是三萬大軍的話,最多半個月!”

王定眯起眼睛,喃喃自語:“半個月……半個月的時間,只有半個月。”

“傳本太尉之令,即刻向張魯宣戰,寫檄文通告天下。明年開春,本太尉要排程三萬大軍南下,討伐張魯!”王定眯眼,站起身大吼。

“主公!”陳宮大驚,立刻站出來,想要阻止主公的這個決定。

王定表情堅定,看了眼楊修和田豐,道:“田豐、楊修和崔琰退下,陳宮、黃忠、典韋、李典、高順留下。”

田豐原本也想站出來勸諫,還沒來得及開口,現在只能先離開。

堂內只留下了王定的老牌心腹,這些都是王定最仰仗的將士,他們的忠心無需懷疑。

“今夜,黑甲百戰軍的五千將士趁夜色離開大營,隨我前往長安。明日開始,黑甲百戰軍星夜兼程,拿下五丈原,從斜谷直插定軍山!”

“黃忠,你帶領龍驤軍騎兵星夜兼程,穿過子午谷,突襲漢中東部重鎮樂城。”

“李典,你今夜就要帶三千輕騎出發,星夜奪取陳倉。然後在那裡強行抓壯丁,以陳倉囤積的兵器糧食拉起大軍,務必達到萬人。抓壯丁的時候,如遇不從者,殺!隨後你要放棄陳倉,奇襲陽平關。而後不可耽誤時間,立刻進軍定軍山。”

“高順,你的大軍從子午谷潛伏進入漢中地區,繞開樂城後,直插南鄭縣城。那裡是張魯大軍的糧倉、武器庫。你要放棄一切糧道、後路的安排,務必將那裡拿下。然後,死守南鄭,直到我們大軍到來後,反擊合圍漢中城。”

“陳宮,你死守司州,在這期間若是有任何人膽敢擾亂司州,可先斬後奏,格殺勿論。將士們,你們應該已經明白,此戰拼的是命!若是突襲漢中成功,那麼咱們的將士和司州百姓能一年都餓不死。倘若失敗,我陪你們一起死。聽明白了嗎?”

眾將士聽到主公的軍令安排,紛紛頭皮發麻,但卻異常激動。因為此戰關乎生死,若是敗了必死無疑,連後路都沒有。倘若是勝了,必將載入史冊。而且這是敵眾我寡的攻城戰,面臨的局面不亞於項羽戰勝劉邦的那場彭城奪還戰!

如此壯舉的戰役擺在面前,沒有哪個將士還能保持沉穩,就連高順都激動得手臂顫抖。

陳宮目瞪口呆,不斷咽口水,感嘆:“瘋了,真是瘋了,簡直是瘋了!不過,敢為百姓、敢和弟兄們一起拼命,這才是我們的主公。主公,既然你已經決定,臣必誓死保住司州。只是臣再獻上一計,請主公今日就派快馬前往漢中,送去勸降書。以此麻痺張魯,他必然來不及佈防,這樣就有更大的把握拿下漢中。”

“好!不過此戰的關鍵,還是高順將軍。張魯想要反擊,必然要奪回南鄭縣,保護糧草輜重。輜重丟失,漢中大軍必然軍心混亂,張魯絕對要對南鄭縣發動強攻。所以,此戰能否成功,還需仰仗高順將軍的陷陣營。而且,高順將軍要記住,不可毀壞南鄭縣的糧食!那可是我們此戰的目標,要用那些糧食來救濟司州難民。”王定走到高順身邊,雙手搭在他的肩膀上,眼神堅定地看著他,信任地點頭。

高順單膝跪地,眼神更加堅決,“主公,陷陣營必然戰至最後一刻,誓死守住南鄭,請主公放心。”

“好!這個任務,我只放心交給高順。此戰若勝,記你首功!傳令閻行,讓他帶領部曲佯攻馬騰,迷惑西涼的軍隊,保證我軍此戰不會腹背受敵。”王定眯眼,緊張又激動地深呼吸,咬緊牙關保證自己冷靜下來。

第二天深夜

太陽即將升起,經過兩夜一日的急行軍,王定帶領黑甲百戰軍潛伏在五丈原城關外,眼中滿是血絲。

黑甲百戰軍的將士精疲力竭,連站起來都力氣都沒有,甚至已經有將士睡著了。

“啟稟主公,前面,前面就是五丈原,好像馬上就是守城將士換班的時間。”斥候將士跑到王定面前,雙腿突然痠軟,跪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