統領內務府的攝政王大人,當然不可能不知道“月事”是啥。

早些時候, 先帝爺的那些後宮嬪妃, 哪一個是好相與的。勾心鬥角、爾虞我詐,太醫院從來都是嬪妃鬥爭的重災區, 要不是後期那些年,沈昭抓手極嚴, 哪會有五皇子沈菲的誕生。

因為沈昭是冰山,對女人不會起任何波瀾,對男人也一樣。

要不先帝爺怎麼還會放心把內務府交給他?

這些女人們的隱秘之事,在沈昭看來, 完全沒有半點尷尬。聽太醫們說“月事”,就跟聽大臣們說“水患”一樣, 面不改色心不跳。

但今天,猝不及防。

在他眼裡,太後就是個孩子。一個大事聽話、小事調皮,愛撒嬌的小蠢貨。那天偷吻自己,已經夠意外了, 這小蠢貨居然想變成女人。

所以他只給了太醫一個“哦”, 因為他心裡, 完全沒有做好準備接受一個“成熟的皇嫂”。

自然而然,他看到藥碗, 也不可能想到這藥竟然和太後的“月事”有關。

喵了個咪的。朱美美也很意外啊。

什麼叫太後, 就是皇帝老公死掉的皇家寡婦啊。身為“太後”,要在意的應該是更年期, 鬼知道為什麼自己穿個太後,竟然還要經歷青春期。

這個很搞笑。

當然,朱美美歡迎這種搞笑。要真的穿成“更年期太後”,她撲倒沈昭的可能性就很小了,除非下迷藥……咳咳……這種沒道德的事,朱美美是不會幹的!

皇叔的臉都漲成紫色了,很尷尬啊。朱美美心裡美極了。

“哀家老是肚子疼,真煩。”朱美美又趁機撒嬌,也不顧還有容千惠在,簡直令人發指。

但這一撒嬌,倒把沈昭從尷尬中解救了出來。

“那就好好吃藥。”

容千惠垂下的眼皮,微微一動。她可不是未經人事的少女,和夫君你儂我儂的,膩歪著呢。沈昭看似冷漠的語氣中,竟有著難以察覺的寵溺,容千惠一下子就聽出來了。

所以她覺得,自己好像有點多餘了。

趁著二人說話,她悄悄地退到了偏殿,將空間留給了攝政王和太後。

沈昭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把藥碗給接過來的。果然,人在慌亂的時候,會有短暫失憶啊。

往前一送:“請太後不要任性。”

朱美美一看四周,早已空無一人,立刻噘了小嘴:“太苦了,不愛喝。”

“藥哪有不苦的……”

“可是哀家不愛喝……”她抬眼,可憐兮兮地望著沈昭,“小時候哀家喝藥,娘都會準備好糖果子……”

沈昭也是拿她沒辦法,有糖果子才肯吃藥,這不是小孩子是什麼?

“好吧,我叫人去取糖果子。”

“不要……”朱美美卻又出聲阻止。

沈昭奇了:“幹嘛又不要?”

“等糖果子取來,藥就涼了,更難喝。”

這下,沈昭沒招了,哭笑不得:“太後,別胡鬧了,你到底是要喝啊,還是不要喝啊?”

“要喝。但是太苦,又沒有糖果子,要趁熱喝,只有一個辦法……”朱美美低聲道。

“什麼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