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裡沒開大燈,只有電腦旁邊的臺燈亮著,這溫暖的燈光灑在趙楠楠臉上,而趙母的上半身還是隱藏在黑暗之中。

看不清她媽媽臉上的表情,趙楠楠更有了膽氣,她說:“我想問,你跟我爸是怎麼認識的。”

“問這個做什麼?”趙母沒有生氣,而是回憶了一下,開口道,“你爸爸是我朋友的朋友,認識之後他就經常約我出來玩,然後有一天他就跟我說我們去結婚吧,我就答應他了。”

趙楠楠聽著這個父母的愛情故事,一點也感受不到戀愛那酸酸甜甜、跌宕起伏的滋味。

“不是吧,你這麼簡單就答應了?”她在電腦桌前坐直了身體,忘了自己一開始問這個問題的初衷,“就耍了一陣朋友,我爸隨口一說,你就答應了?”

“是啊。”趙母點頭,趙楠楠不敢相信地道:“這也太隨便了吧,我爸是你的初戀嗎?”

“是啊。”

“那你們相處的時候就沒有一點火花嗎?”

“那時候哪有這麼多事。”趙母說,“80年代處物件,也就是坐你爸的摩托去兜風,去歌舞廳跳個舞,然後跟他去朋友家看他們打牌。”

她就是在那時候學會打麻將跟打撲克的。

趙楠楠一邊吃著那碗雪蛤,一邊聽著80年代的故事,然後把空碗還給了她媽媽:“吃完了。”

趙母看了一眼那空空的碗,伸手接了過來,叮囑道:“待會記得刷了牙再去睡覺,還有,你突然問這個做什麼?”

“就是……就是……”趙楠楠“就是”了兩下,最終說道,“就是想從你們的相處之中,探索一下人與人之間的相處之道。”

結果並沒有什麼用,她半點沒聽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她說的話趙母自然是不信的,不過懶得多問,於是端著碗就出去了。

趙楠楠看著臥室門在面前關上,坐在椅子上撓了撓臉頰,決定還是放棄在跟周皓言交流中的主動權。

他是社交高手,只要他願意,跟任何人交流都永遠不會冷場。

反正她的任務就是當個橋梁,陪他回歸正常社會,只要下次見面的時候他不穿那件白t恤就好了。

這麼一想,趙楠楠立刻心情舒暢。

考慮到明天是下鄉日,她還得早點到村委會去準備茶水,於是關了電腦關了臺燈,刷牙洗臉,上床睡覺去了。

第二天,毫不意外又沒有見到周皓言。

今天是他去醫院檢查的日子,趙楠楠遛完布丁軟糖把它們送回家,就看到那輛賓利停放在花園側旁,等著主人坐上去。

時間緊張,趙楠楠就沒有在這裡等到周皓言下來,她騎上自己的小黃車往村委會趕,一上樓就發現在下鄉組來之前,會議室先來了個她不認識的中年婦女。

在那中年婦女對面,坐著村支書跟村主任,他們倆今天也來得特別早。

趙楠楠連忙跑上來,把包放在一旁準備去燒水:“書記,主任,你們來很久了?”

一看她那麼急急忙忙,村支書就開口叫她慢一點:“沒事,我們也是剛來。”

趙楠楠在壺裡接滿了水回來,站在茶水櫃旁一邊等水開,一邊聽他們三人交談,發現原來這中年婦女是他們村的農技員。

農技員是由鎮農業站聘請的,主要負責幫助村民解決一些農業方面的問題,並不很常到村委會來,所以趙楠楠入職以後一直沒有見過她。

婦女主任這幾天幫手帶剛出生的小孫子,來得也比較遲,一進會議室發現已經來了三個人,於是陪了個笑臉,然後一面擦手一面走到了趙楠楠身旁:“茶泡好了?”

“泡好了。”趙楠楠點頭,婦女主任於是接了手,跟她兩個人一邊走一邊把茶杯放到會議桌上。

農技員正在跟村支書和村主任說話,看見趙楠楠,暫時被分了一下神,笑道:“這小姑娘沒見過啊,春燕姐,是新來的幹部?”

“是。”婦女主任點頭,從託盤上拿了杯子遞給她,笑著說道,“這是我們書記助理,今年新考進來的村官。”

“小趙非常能幹。”村主任像炫耀自家子侄一樣地炫耀道,“前陣子森林防火的時候,還抓住了縱火犯,鎮裡送來的錦旗還在隔壁掛著呢。”

“厲害啊。”農技員立刻對她刮目相看,趙楠楠感覺她大概是在想著自己是不是練過什麼武術,忙道:“運氣好,運氣好。”

這梗只怕一段時間內是過不去了。

“還是繼續說臍橙的事吧。”村支書喝了一口茶,把杯子放回桌上,“村民請你來村委代他們反映的情況,我都瞭解,也去果園裡看過了。”

說實話,這情況有些難辦啊。